『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吴名摆了摆扇子，脸上露出一个虚假的微笑，“我的定价向来公道，可不会因为你来或者不来有任何的变化。”
顾彤都听得出他话里前后矛盾的意思，她看了眼傅聿琛，欲言又止。
傅聿琛拉着顾彤的手紧了紧，“情报呢。”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啊。”吴名一把打开扇子，随意地在胸前摇了摇。
傅聿琛脸上似是划过一分怀念，但一闪即逝，很快又变成了那副冷淡的样子，“既然你这么说的话。”
吴名摇着扇子的手停了一下，很快他又恢复那副毫不在乎的模样，“别影响我睡觉的时间，早点给完钱早点结束。”
顾彤看着两人云里雾里的对话，站在那里只觉得有点妨碍到他们，她略略后退一步，可傅聿琛强势地把她拉住了。
傅聿琛的大手不容反抗地包裹住了顾彤的手，让她无法挣脱，也顿下了步子。
“你就在这。”傅聿琛淡淡道。
可这句话对吴名来说却不是什么毫无影响的话，他的眼睛睁大不少，他打量着傅聿琛握着顾彤的手，半晌才意识到自己的表情过于僵硬，咂了咂嘴装作无事发生。
“好吧，那消息怎么着也得值这个数。”
吴名在胸前比了一个六，手指还勾了勾。
他回想着消息的内容，又看了看傅聿琛身边的女人，心里了然。他再多看一眼，又觉得傅聿琛为了这件事做这些实在有些不值了，可他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虽然这个女人长得面容姣好，皮肤雪白娇嫩像是呆在家里娇生惯养的掌上明珠，身段纤瘦具体看不真切……可终归是不值啊。
商人只是商人而已。
吴名藏在那副贪图钱财面孔下的视线移开了去，眸子暗了暗，似是有迷雾笼罩。
“十万？”傅聿琛挑眉，这一切的真相也不至于价格低到这个程度。
顾彤的表情也有着古怪，她这些年在追求的到底是什么，仅仅是这个价值只有六十万的真相吗，仅仅是这样简单就能够找寻的过往吗。
她能猜到，傅聿琛之前对话的意思，显然就是今天要来买消息，消息还和她有关。
顾彤心里隐隐约约有了头绪，可傅聿琛就这么把一切的交易摊在她面前是为了什么？
吴名被这一声拉回了现实，他脸上又洋溢起虚假的笑容，手上的扇子也继续摇了起来，“百万。”
顾彤有几分惊讶，她原以为这数目怎么也不会过五百万，还是往顶来算，没想到这竟然要六百万。
傅聿琛面上却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他从容地点了点头，“可以。”
几句话就完成了一切的交易，顾彤还没反应过来，傅聿琛就拉着她的手往前走了几步。
顾彤愣愣地被他拉着，心底波澜阵阵。
她咽了一口口水，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一步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头，沉重得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傅聿琛？”顾彤喃喃地问，好像要确认什么，又好像只是随意地喊了一声。
傅聿琛冷静的声音让顾彤平静不少，“嗯，我在。”
顾彤的手心也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慌乱出了不少的汗，透过相握的手心，傅聿琛能感知得到她的情绪。
傅聿琛的牙关也略略咬紧。
彤彤，马上就能让你相信了，这一切都只是误会而已，很快就能让一切回到原点。
六百万又算什么呢，就算是整个傅氏，也是值得的。
短短的一段路，无比漫长，明明只是从这盏灯往前走了三盏的距离，却像是走了几十公里，漫长地让人心焦。
吴名很早就走到了，他凝视着桌上的一尊青铜雕像，不知道在想什么。
兴许是顾彤和傅聿琛两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即将要拿到的材料上，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了吴名的反应不在状态。
“支票刷卡还是……唔，没有现金。”吴名的嗓音有着故意营造出来的贪意。
傅聿琛干脆地说：“刷卡。”
两人之间好像有着足够的信任，都不用多说什么，交易就在这种毫无担保的情况下完成了。
小小的一份文档，里面承载着无穷的重量。
顾彤眼里只看得见那份文档了，她的呼吸也急促起来，她脸上划过几分悲戚。
“傅聿琛，让我……”
“回去再说。”
傅聿琛猜到了顾彤即将说出口的话，也没有和吴名多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带着顾彤转身就走。
吴名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眼底闪过几分挣扎，可最终还是摇了摇扇子，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关上了门。
“傅聿琛，我……”
顾彤眼里的执念都快溢了出来，她一次次地想要让傅聿琛打开那个文件，可傅聿琛一次次地拒绝了。
“为什么？”顾彤的声音很轻，轻得她自己都以为没有说出口。
傅聿琛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冷冷的语调此刻不容置疑，“不急这一时。”
顾彤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傅聿琛，你怕了吗。”
文件当中是不是可能有什么关于傅聿琛做过的错事，是不是可能傅聿琛都不能够保证自己的清白？
“我会当着你的面打开。”傅聿琛头也没回，认真地走着路，好像走路在此时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一般。
顾彤一下子也没有更多的理由了，她咬了咬嘴唇，止住了话语，可心中纷乱的思绪却更是飘扬飞舞，让她一时间分不清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我从来没有想要伤害你。”傅聿琛闭上眼，深沉地说。
他从来没有想要伤害顾彤，可现在想起来却觉得可悲，连这个都需要用事实来证明了。他的彤彤，曾经离他那么近，是他亲手推远去了的。
顾彤也沉重地点点头，她不敢相信所有的事情，她觉得世界很冷，冷到让她没有力气。
傅聿琛第一时间察觉到了顾彤的不对劲，她看起来像是生了什么很严重的病，双唇发白发紫，步子虚弱无力。
“彤彤？”傅聿琛试探性地问了一声。
顾彤只觉得他的声音虚无缥缈，那冷厉的声音竟也有了几分温柔。
是错觉吧。
顾彤一步一步地走，脚像是陷入沙子一般没有力气。
傅聿琛的眉头倏地皱起，他一把抱起顾彤，以公主抱的姿势把顾彤紧紧揽在怀里。
顾彤感觉自己在一个凉凉的怀抱中，可不知为什么，有一种安全感将她包围，她纵容自己沉沉地睡了过去……
说好了回去之后就能看见这一切的，现在就让她休息一会吧，的确，急那么一点点时间也不会改变这一切的事实。
傅聿琛抱着顾彤，无视周围人或是惊讶或是羡慕的眼光，走过长长的一段路，稳稳地把顾彤抱到了车后座平躺。
他的速度很快，快到周围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傅聿琛，就已经合上车门飞快地往医院开去。
“洛付然，之前的病房空出来。”傅聿琛在红灯的时候抽空给洛付然打了电话。
洛付然听得出他声音里的阴冷和压抑，他马上吩咐准备了下去，一个字都没有多问。
傅聿琛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红灯的读秒实在长得让他想把这条路段都封锁起来，仅供他一个人使用。
他现在一闭上眼，脑海里全都是顾彤那张惨白的面庞和毫无血色的嘴唇。
彤彤，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你到底是怎么了，毫无征兆地就这样倒下。
傅聿琛忽然明白了之前顾彤的感受，她当时是怎么看着他倒在地上的，她当时是以什么样紧张的心态拨出了电话。
医院，满是消毒水味道的病房。
洛付然把完整的病例拿给傅聿琛看，无奈地说：“真的没有什么更多的毛病了，她只是情绪太过火了身体承受不住。”
洛付然叹了口气，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我之前不是让你找过顾彤的心理医生吗？那件事情怎么样了？”
傅聿琛面上冰冷，像是要凝结出霜，“我看了她的病例。”
傅聿琛又看着床上规规矩矩躺着的女人，为她掖了掖被子，动作轻柔无比。
洛付然继续问：“怎么样？找到心理医生就好沟通许多了啊，症结什么的……”
傅聿琛的一字一句都残忍如刀，“她的病症，是因我而起。”
洛付然愣在椅子上，他有些不可置信地说：“不可能，她这样的人，哪里需要你出手……”
“洛付然，是我对不起她。”傅聿琛的声音有着压抑许久的痛苦，他慢慢地说，“她所有的痛苦，都是我带来的。”
洛付然听他语气如此认真，认真到了一种病态的程度，语气也跟着认真起来，“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
傅聿琛也很想知道，在他拒绝了顾彤之后，在他带着另一个女人出现在她面前之后，在顾彤身上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顾彤永远也不会去提这些事情，他也只是模糊地知道一些罢了。
所有的事情，都记载在那份文件上，那份六百万的文件上。
“很快就要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