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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噩梦般的三日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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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鸣时分,天蒙蒙亮,崔三郎准时醒了过来,睁开惺忪的睡眼。他当即一惊,跳床而起。

地上的木板已经湿透,可见昨夜滴滴啦啦下了不少雨水,他慌忙走到桌子前,小心的掀开油纸布,拿远一些抖去积水,放在床上晾晒。

再看桌面,干干净净,卷面没有一丝脏污水迹,心情不由放松下来,嘴角勾起了笑意。

起炭烧火,瓦罐添水,依旧煮的粥,放几块咸肉调味,等候它煮的温烂。

他敲门表示要去厕房,面上神清气爽,玉容红润,双目有光,看着精神头就好。

黑面官兵心中讶然,顺手锁了号房,昨夜号房可不安宁,又下雨,又鬼哭狼嚎的,考场外都听的一清二楚,这少年郎怎么睡的这么香甜。

转头一想,这人肯定是自知乡试无望,所以破罐子破摔,管他三七二十一,反正睡觉最大。

黑面官兵深以为然自己体会到了少年郎的心情,目光不由更加鄙夷,这文不成的,看着身板,投军也没前途,就只能在家里啃老了。

崔三郎可不知道官兵的心思,他带着口罩香包,也不惧四处打量,号子里人大多还病殃殃的睡着,可能是昨夜睡的太晚了。

“我不考了,不考了,快放我出去看病。”有个老者脸色通红拍着门,随后被官兵托了出来,锁上门,给拉走了。

一路走到头,就看到被拖走两三个人,可能昨夜突然热转凉,几人没有受住,就病了。

崔三郎不免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只是一到恭房附近,辛辣浓臭的异味直熏眼睛,他就再没什么伤感了。

几百号人三天的拉撒都在这个粪坑,经过天热雨水的发酵,那异味简直是直冲灵魂,连香包都顶不住了。

崔三郎憋了口气,就往里冲,就看到里面有个白衣青年两股颤颤的走出来,身姿摇摇晃晃,想来眼前发晕。

萧二郎君!

青年面色微白仍不掩俊朗之姿,微皱的眉头眼下有些乌青,看着消瘦许多。

两人相视一眼,崔三郎忙点了点,见他也憋着气,谁也没有寒暄,就冲了进去。

好一会出来,崔三郎也是两腿发软,憋的头晕目眩,好不容蹒跚数十步,离了那种气味,身体才算舒缓过来。

回了号房开始梳洗,实在忍不住换了套新衣,这才觉得重生做人。

崔三郎摇头失笑,“崔郢啊崔郢,没想到考场的恭房就把你吓到了!”

略略自嘲,崔三郎开始用饭,这时号房里才响起了各种嘈杂声,学子们都顶着乌青的眼睑艰难的爬起来梳洗,上恭房的上恭房,做饭的做饭。

就在这纷乱的声音中,他用完早饭,冲杯热茶舒缓心情。

茶香清浅,如草香萦绕,令他的心绪慢慢平静。

“救命快救命!林郎君掉坑里了,命在旦夕!”

有人惊呼,也有官兵喝斥的声音,崔三郎努力不去想,静下心开始作文。

或许是泡茶的水能涤心,崔三郎提笔后文如泉涌,渐渐心思就全部沉浸在破题中。

时间不提,待卷面全部写完,崔三郎放下笔,攥笔的手指微微抽搐着。

这时他才觉得腹中空空,不用问他也知晓,早已过了午时。

起炭添火,瓦罐中加水烧开,绿色的菠菜鸡蛋面下入,然后再将咸肉腊肠都放进去熬煮,还有娘子特意做的香菇肉酱,也只剩一层底子了,特意放入里面调味。

因为卷子已经做完,他也不急,就蹲在瓦罐前慢慢煮着。

“谁在做饭,这么香!”

隔壁号子里传出一声哀嚎,“大哥,你又做什么饭,我都赶不及做卷子了,哪有时间弄吃食,你是要饿死我吗?”

崔三郎一愣,轻声问:“兄台是在跟我说话?”

“不是你还是谁,天天在我隔壁做饭,那香味馋人的很,你吃香的喝辣的,我却要在此处啃干馍馍,老天不公啊!”

崔三郎听那人叫声还算有精神,心中便没有什么负罪感。

“休得喧哗!”

外面官兵出声喝斥,隔壁才熄了声。

崔三郎便没再说话,安静的用着午饭,菠菜鸡蛋面比南瓜的更为清香弹滑一些,泡着酱肉汁,滋味十足。把面条汤水全部吃完,才堪堪七成饱。

他没有继续再煮,免得惹了众怒,一掀被子,就再睡一会午觉。

整整睡了一个时辰睁眼,崔三郎上前见卷子阅读一遍,挨个放好,等待官兵收取。

等待的时间极为慌忙,动敲钟声响起时,黑脸官兵进来收卷。

“官爷辛苦了。”

黑脸官兵白了他一眼,看着卷子上密密麻麻的字,小心的封好,糊名。他也不认识字,看着卷子上字迹工整的话就跟看画似的。因此自认为是少年郎胡乱填的,惋惜的说了一句,“下次不要来了!”浪费时间。

崔三郎眼神一亮,时揖一礼,满心感谢。“多谢官爷吉言。”

黑脸官兵一懵,这书生怎么古古怪怪,我叫他不要来他还高兴,书生的心思可真奇怪。

他也不想多呆,赶紧走了。

号子一时静了下来,崔三郎坐在床上发愣一会,这时候大家肯定都挤在大门口等着出去,他还是再等等,让伤员先出行吧。

忽然这时有个青衣男人闯了进来,一张圆脸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兄台,救命,救命,我憋着气把卷子做完了,现在快要饿死了,快给我做口吃的。”

崔三郎一听,这声音不就是刚才隔壁念叨的男人吗。他笑了笑,好脾气的又给他烧起饭来。

圆脸青年长相喜庆,下巴上浮着一点头,皱眉也在笑,笑时更可亲,眼睛眯成一条缝似的。

他大刺刺席地一坐,唉声叹气,“原以为没抽到臭号是天大的运气,没想到遇到你这个邻居,一天三顿饭不落,吃的是热汤,咬的是熟食,可把我给馋死了。”

崔三郎给他下了汤面,肉啊什么的都一通倒在里面,也算减少行囊了。

“那你这三天都吃的什么?家里人没给你备饭菜吗?”

少年叹气,“可别说了,我又不会做饭,家里人给带的糕点吃食,就撑了一日,第二日就坏透了,好在还有几个硬白面馍馍,我就喝着水,啃着馍馍,今天一早就弹尽粮绝了。”

崔三郎见少年穿着富贵,会心一笑,“小生崔郢,不知兄台大名?”

“我叫时越,好了没,别煮了,我快饿死了。”

“快了,快了,我就盛出来。”

面条本就好煮了,崔三郎用筷子给挑到碗里,盛了汤,还没递过去,时越就抢过瓦罐。

“这里都是我的了,哎嘛,好烫手。”

“慢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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