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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走投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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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颗黑子破空飞去,不偏不倚,击中两禁军卫士的脖颈。两人顿时惊住,未及转身举刀,就已摊倒在地,动弹不得。
顾余修见状,飞身跃出,一手抓住高竹寒衣衫,怒道:“当初,我要将烟儿让给你,不过是念及烟儿对你情深意重,不想她伤心。你不仅不加理会,还让烟儿在王家小姐面前出丑,可曾想过她会伤心?你求亲卢家何等用心,却又要迎娶公主。幸而烟儿对你死心,不然她又要受苦。眼下,你故作慈悲,可是在嘲笑我此番护不好烟儿?”
“顾兄息怒,”高竹寒忙道,“我绝无嘲笑顾兄之意。至于曲姑娘,她琴棋书画诗酒茶皆是晓得,我自是十分欣赏……”
未及高竹寒说完,顾余修放开他衣衫,两掌平平推出,重重击在高竹寒胸前,生生将他拍出半丈远,跌在地上。高竹寒捂胸大咳,脸色苍白。
闻声而来的禁军,见此情景,不由分说,挥刀攻向顾余修。顾余修两手激射数枚黑白棋子,精准击中前面几人额头,见他们受此一击仍是带伤围住自己,两手分开握拳,下盘站稳。
顾余修舞动两拳成风,腾挪辗转,穿梭在几人之间,在刀光中攻守有度,丝毫不见慌乱,脸色愈加阴沉,如满布阴云的天空。顾余修侧身避开下劈刀锋,右拳先缓后急击在那人腰间,便放倒一人。转身握住身后之人的手腕,带臂横扫、挥动刀光,惊得对面横扫的禁军卫士后退两步。顾余修折转身后之人的手臂,使那刀柄重重击在他膻中穴上,又少一对手。顾余修握住那大刀,举刀上划,同对面那人相斫,战在一处。
此时,柯木领一队禁军赶来,喝道:“顾待诏且放下兵器,莫要冲动。宫中动武、冲犯禁军,可是重罪。”说着,挥刀上前,替下方才那人,刀风凌厉生威,逼得顾余修步步后退。
顾余修眼见就要退到墙角,正要出了虚招引开柯木刀锋。柯木见他门口洞开,一掌拍去,正中他肩头,震得顾余修大刀脱手,回刀制住他。
“顾待诏向来沉稳有度,今日怎不计后果。”柯木气喘吁吁道,“纵然你要救她,莫说闯进天牢,怕是连文苑也出不得。顾待诏不会想不到。”
“我自是清楚柯统领所言。可是,要我眼睁睁坐等烟儿获罪,痛楚如噬骨。烟儿信我定然有法子救她出来,我却束手无策。难不成,我真要有负于她。若是她怨恨起来,我又该如何言说。”顾余修说完,靠在身后墙壁,霎时泪滴滚落脸颊,神情极为无奈痛苦。
柯木见状,轻叹一声,放下手中大刀,亦是沉默,思虑许久,方道:“按理来说,顾待诏此举到底难逃责罚,我不得不将你请入天牢。况且,你同烟茗姑娘关系甚密,我本就对你有所防备。眼下,就得罪顾待诏了。”柯木招手,示意禁军来人押下顾余修。
“柯统领,我有一事相求。”顾余修恳切地看着柯木,见他犹豫,央求道,“烦请柯统领将我关得离烟儿近些,就算不见,有所相闻,也是极好。”
柯木眸光闪动,长长叹息,不置可否,只是转身带走顾余修。
几日来,明景瑞按宁帝所命,领天同军,重重围困桐亲王府,日夜不敢松懈。里外不通的桐亲王府,很是宁静,却似风雨欲来的沉寂。
“王爷,难不成,我们便任由圣上编排,坐以待毙?”许鹰有些激动问道。
桐亲王看看许鹰,道:“你如何回来的?不曾为皇兄的手下盯住?”
许鹰答道:“我也是近些时日才觉为人盯上。此番偷入王府,颇耗周折,让暗军的弟兄扮作我的模样,才勉强躲过。至于天同军,避开他们自是不难。王爷,我回来是接您出府的。”
“什么?”桐亲王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要我与景瑞为敌,突围天同军?”
“正是。王爷从未做过半点对不住圣上和大宁的事情,却被冤枉里通外国、觊觎皇权,分明是因王爷功绩卓著,他们向借此打压王爷,甚至置王爷于死地。”许鹰语调坚定道。
桐亲王轻轻摇头道:“不会的。我少年起,便从皇兄南征北战,一同打下大宁江山。皇兄圣明,定然不会偏听偏信。我践诺为他守千里河山,他亦当信我如初。况且,我若起兵,便是自认谋逆。”
“王爷,”许鹰上前一步道,“王爷,古书有云‘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如今,圣上麾下莫说大将无数,三皇子谋略深沉,四皇子经验丰富,皆是有力臂膀,不似当年,只有王爷一员悍将。王爷,功过俱是为人评说。他们若要王爷倒台,许是连确凿的证据也无需,只言片语即可。从古至今,莫须有害死之人,何止千万。”
桐亲王一手握拳抵住下巴,半晌不语。
许鹰见状,跪地抱拳,央求道:“王爷,我已让府中卫军备好兵器马匹,安排暗军在府外接应,密调武曲军至广平城外。成败无常,死生一念。若是坐等杀戮,这场冤屈自是无昭雪之日。”
“你这是未经我准许,私自调军?”桐亲王责问道。
“王爷,事出紧急,我只得先斩后奏。”许鹰焦急道,“万事俱备,还请王爷速速决断。”
桐亲王仍是缄默,定定看着许鹰,犹豫不决。
许鹰轻叹道:“王爷,我令一队武曲军黄昏自城东向王府攻来,以为掩护。今日不走,以后怕是命丧于此。至于府中女眷,我也早早托付混入天同军中的暗军弟兄,王爷尽可放心,今晚便可同王妃在城外晤面。”
“你这是让我不走也得走。”桐亲王看看门外牵马过来的仆从,紧皱眉头,倏然起身,拿起桌上大刀,快步而出。
月似弯弓,夜如墨色,比往日浓上几分,斫刀砍杀之声渐行渐近,桐亲王府顿时火光大作,里外混乱一片。火势蔓延极快,转眼之间吞没大半王府,连围守在外的天同军将士也遭逢池鱼之殃。
明景瑞忙令天同将军阻挡援军,又带人奔进王府察看火情,不料为突然涌出的兵士裹挟退后,举刀挡下纷飞箭矢,才明了那大火不过是桐亲王的浑水摸鱼。
桐亲王在许鹰的保护下,左奔右突,待得杀出一条血路,便飞身上马,同许鹰策马疾驰,眼见就要融入黑夜之中。明景瑞挥刀砍到一王府卫兵,抢过那马,纵马追向桐亲王,弯弓射箭,可怜皆是差之毫厘。
忽然,破空之声锋利,从许鹰飞向明景瑞,是几柄精巧飞刀,尽为明景瑞堪堪躲过,却是拖延了他的追逐。此时,尚未关闭的东城门,也早已乱作一团,守门之人为黑衣人杀尽。桐亲王和许鹰马不停蹄地奔出城门,身后跟着刚刚杀毕的数骑黑衣。
城南别业,陈兵布阵,武曲军严阵以待,等待为暗军接应而来的桐亲王。许鹰翻身下马,小心护着桐亲王进了别业,道:“别业外围均暗中设了陷阱,王妃也快到了。王爷,我们下一步,该是如何,还请仔细思量。”
桐亲王看着他,若有所思,良久,颇为无奈道:“王妃到了,带她过来。”
一刻后,许鹰引着慕逢晴到了堂上,将随行的柔薇挡在外面,默然退下,掩好门扉。
“逢晴,你可还好?”桐亲王忙握住她玉手,上下打量,道,“事出仓促,我无暇知会你,你可是生气?”
慕逢晴摇头道:“王爷何必拘泥。许鹰这么做也是为王爷考虑,能顾全女眷已是不易,我又怎会生气。”
桐亲王长吁,随即又心事重重地道:“如今,我闯出王府,便坐定这犯上作乱的罪名,欲回头,已无路。我到底,还是对不住皇兄了。”
“难道,王爷忘记了先帝是如何登基的?”慕逢晴注视桐亲王问道,“成王败寇,本就无定。彼时是贼,如今是王。若说王爷大义灭亲、正本清源,又未尝不可?”
桐亲王眉头深皱,两手扳住她肩头,十分认真问道:“你也这般劝我?可是,正如你所言,成王败寇,但凡有差池,你就受我牵累。若是你不随我逃出,当是仍有一线生机。”
“王爷怎忘了,我曾说过,此生相伴,不离不弃。”慕逢晴直视他道。
“逢晴,”桐亲王动情道,“本来,我思虑眼下投诚,虽是无奈,尚可保得你性命。既然你如此决绝,我亦无需犹豫。只是,临时起事,我并无多少把握。”
慕逢晴整整桐亲王衣衫,道:“不是还有许鹰吗?依今日之事的筹划缜密,可见他有所准备,当不至慌乱。况且,大宁兵权,大半在王爷手中,圣上不过徒有其表。”
“你所言有理。为今之计,当速调北境诸军,赶在皇兄之前,攻入皇城,才可免却一死。”桐亲王将慕逢晴揽入怀中,颇为无奈道。
慕逢晴闻言,嘴角扬起意味深长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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