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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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桥镇是中国陆地上千千万万个平凡不起眼的小镇之一,这里并没有山清水秀,也没有人杰地灵。算不上富饶,但也不至于贫穷,它大概就像是大街上随便随便的一个普通的行人,被其他无数的行人路过,不断地路过,没有人停留。

“拾桥”这个名字的由来,听老一辈的人说,是因为早年的时候,这里有一个村子,因为村子里有十座桥,于是就被称为“拾桥村”,后来村里的人口越来越多,就变成了镇,也就是现在的拾桥镇。只是现在镇里的桥,早就不只十座了。

接近中午的时候出发,一直到晚上夜色渐深,苏浅浅一家才终于到达了镇上。早些年老家的房子还是在下面的村里,后来苏维钧工作了有了积蓄,第一件事就是在镇上给家里置了一套房子。那时候的房子还能自己盖,于是苏维钧就做主给家里盖了一栋三层的小楼房,只为了能让辛苦了大半辈子的苏老太安享一个晚年,不过那时侯他也没想到,这栋房子在日后会成为苏家几姐弟的纠纷的导火索。

“浅浅?到了,赶紧醒醒,下车拿行李去。”林媛摇摇身旁还在熟睡的苏浅浅,打开车门,夜晚的冷风倒灌进来,瞬间就把苏浅浅给激醒了。

“到了吗?”苏浅浅擦了擦口水清醒过来,路边昏暗的灯光让她一瞬间无法辨别自己所处的地方。她推开门迈步下车,结果没注意看脚下,一脚就踩进了车边的一个浅坑了,腿一软竟然直接就摔了一跤。

墨臻和原本正在后备箱取东西,眼看着苏浅浅一个趔趄就要摔倒,扔下手里的东西就要去接,结果还是晚了一步。他的手刚伸出去,苏恰钱就已经摔了一个“狗啃泥”。

“哎呦!”一声震荡,苏浅浅只觉得脑袋一晃,然后下巴“砰”的一声就磕在大马路牙子上了。她只觉得脑袋里像是有一群蜜蜂在“嗡嗡嗡”的叫,好像下一秒就要冲破她的脑袋壳飞出来了。

“摔哪儿了?疼吗?”墨臻和伸手没接到人,直接被苏浅浅摔倒的姿势吓了一跳。他蹲下来,一边觉得心疼,一边又觉得好笑。

苏浅浅摔到了下巴,一口的牙齿都觉得要被嗑碎了,自然不可能开口说话,只能干嚎两声,然后“哼唧哼唧”的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墨臻和赶紧伸手,双手搂住她的腰,一个使力就把还趴在地上的苏浅浅提溜了起来。

“怎么了?”苏维钧赫林媛听到动静也过来看,只是夜色太暗,一时也看不出哪里磕伤了,而且苏浅浅穿的多,只是摔一下应该也没什么事。

只有墨臻和,一边忍着笑意一遍伸手摸了摸苏浅浅的下巴,问:“磕破了?流血了?”

脑子里的轰鸣声逐渐散去,疼痛这才迟缓的到来,苏浅浅拨开墨臻和伸过来的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倒是没有流血,但是该有的疼痛却是一点也不少。

“你说我的下巴是不是都磕秃了啊!”苏浅浅委屈巴巴地看着墨臻和,她这会儿不仅下巴火辣辣地疼,两只手也逐渐感受到了疼痛。

“没有,依旧那么漂亮。”墨臻和凑过去轻吻了她一下,然后捏着她的两只手放在眼前仔细查看。

“怎么?还摔伤了吗?”林媛走过来问。

“磕破点皮。”确认过都是小伤,墨臻和这才放了心,即使是在看不见的环境下,也仍然伸手帮苏浅浅拍打着衣服上可能沾染的灰尘。

“小、小墨啊,别拍了,待会儿进屋拿毛巾擦吧,这黑灯瞎火的也看不见。”林媛说着就拿手指点了一下苏浅浅的额头,“你还是小孩子吗?下车都不知道看路,还能把自己摔着了。”

苏浅浅手也疼脸也疼,根本没法反抗林媛的动作,只能任凭母上大人奚落了自己一番,然后灰溜溜地跟在他们身后,敲响了面前这栋小楼的大门。

楼里的灯光从门缝和玻璃中透露出来,可是他们在路边收拾了那么久,动静也不小了,屋里竟然没有一个人听到,也没人主动开门来看上一眼。

借着玻璃窗上透出来的光,墨臻和抬手看了一眼时间,晚上九点不到,对于正处在过年中的中国人来说,这个时间就睡觉,未免有点过早了。

连敲了三下门,里面才终于传来声响,一个男人连喊着“来了来了!”然后打开了那扇紧闭的门。

“哎哟!”门一打开,来人还没看清楚外面人的脸,就先发出了一声惊呼,“大哥你们可算回来!这一家子人可都等着你们,实在是熬不住了才去睡了。这不!灯还给你们留着在呢!”

“你们都在吗?”苏维钧干笑一声,然后拎这行李进了屋。

出了手磕伤了的苏浅浅,林媛和墨臻和的手里不是拎着行李就是拎着礼物,不过那个开门的男人见了就当没看到的,也没有要伸手帮忙的意思。等人都进来了,他“啪”的一声关上门,瞧见着第一次见面的墨臻和觉得很新鲜,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被最后进门的苏浅浅冷不丁地开口给吓了一跳。

“小叔,过年好。”

“哎哟!是浅浅啊!你这默不作声的,小叔都差点没认出来。”

那人认不出来也正常,就苏浅浅现在这副模样,半张脸都陷在宽大的围巾里(因为下巴磕着了不愿意露脸),羽绒服和裤子上还尽是灰尘石砾,头发也因为刚从车上睡醒了下来而乱糟糟的,实在是找不到昔日半点儿赶紧整洁高贵优雅的影子。

“妈睡了吗?”苏维钧打断那个男人一直放在墨臻和身上的视线,问。

“嗨!早睡了。妈年纪大了,哪能跟着我们一起熬夜啊!”男人的视线终于从墨臻和的身上收回,转而在他们带来的东西上绕了一圈,然后才笑眯眯地说:“我先帮你们把东西拿上去,这么晚了,有啥事也等明天大家都在的时候说才好,大哥你说是吧。”

苏维钧点点头,没说什么,那人很开心地领着他们上楼。

一楼客厅里除了整齐摆放在两边的凳子,靠边的位置上还放着一张麻将桌,上面的麻将散乱地堆放着,是玩了的人没有来得及收拾。墨臻和路过的时候伸手碰了一下放在桌角的一只一次性纸杯,里面还有大半杯水,是温的。

看来玩牌的人,是刚散了没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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