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舌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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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一下,他叫文森特。没事干,少招惹他。”张十九就指着鸭舌帽男说道,眼里充满了打趣。

“我倒是觉得,你的脑袋是别想要了。拧下来当夜壶如何?”文森特看着张十九冷笑地说道。

见到张十九向大家介绍文森特,林山只好僵着脸朝文森特一笑。倒是袁稻听到这个名字后,脸上露出些许吃惊。朝文森特点头一笑,尽管后者没有搭理他。有人曾提醒过他,在张,家寿衣店千万不要惹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

接下来的时间的里,林山依旧不折不挠的试图劝说张十九答应他。但是张十九已经决定咬死也不答应他,无可奈何之下。林山只得再将恳求的目光投向袁稻,袁稻也是受人之托,看着事情陷入僵局,这事要是黄了他也不好向霍家交代。他也知道张十九的性子,那是出了名的软硬不吃。如果局面在这样僵持下去,那么霍少爷的命就真的保不住了。

“十九伢子,不是你袁爷爷我倚老卖老。这事,你就当给老头子我一个面子。帮一帮我,给孩子一条活路吧。霍家那小子的爷爷,和我是老兄弟了。他就这么一个孙子。”袁稻拍了拍张十三的手,恳切的求道。

既然袁稻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念着如果当年不是袁稻拼死把自己老爹从江西救到东北的恩情。张十九也不好再推辞下去,但也不能就这么答应。霍家这事,道上的人都知道水深没有被答应,所以他们才辗转来到自己这里。

张十九想了想说道:“这事,我得想想。明天给您答复。袁爷爷,今天你们两个就在这里住下。一切,等明天再说。”见张十九话已至此,袁稻与林山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在这里住下。

给林山与袁稻整理房间的,正是那个呵斥袁稻的十六七岁的姑娘。她刚给两人整理好房间,对着正在四处打量的林山说道:“老实点,十二点以后,不要去一楼。卫生间,在二楼最左边。晚上出去,无论是谁叫你,都不要回头。这里规矩多,不比你们城里。”小姑娘梳着双马尾,虽然说着训斥人的话。却处处透着几分俏皮,让人记恨不起来。

袁稻与林山和衣而卧,关灯之后。林山悄声问道:“袁老,您似乎认识那个文森特。”

“有些事情,别在这里问。那个文森特与张十九,你招惹不起、老霍也招惹不起。”袁稻一改之前的温吞和善,冷声说道。

“知道了。”林山点头,他以前干刑警时,也是不相信这类牛鬼蛇神的敏感词。但是在给霍家干活那一段经历,让他唯物主义价值观,发生了改变。

……

张十三房间,张十三看着自己笔记本电脑。说道:“小黑与小白真坑。玩手游,打白银局都能输。”

文森特倒挂在天花板上,头杵在张十九旁边。尽管开着灯,但已经看不见他的影子。只听他说道:“毕竟是两个老年人,玩不来游戏很正常。倒是你,别答应那个姓袁的,这件事上头已经注意到了。你再抛头露面,你这辈子、你下辈子都完了。不光如此,你的子孙后代都得跟着倒霉。”

“我知道。而且我也不想帮霍家那个败家子。”张十九看着电脑。电脑之中是一个开着的文档,尽管没有人去操作,但每一秒文档上面都会出现不少的文字。

是阴文。这不是给活人看得字,下面的公文都是用阴文写得

张十九一直盯着文档,自然也认识这样的文字,忽然他的脸色一变,扭过头看着文森特说道:“这事,没那么简单。”

见到张十九如此反应,文森特也是眉头一皱,当即身形一飘,落了下来,他站在张十九背后。他在看到文档上的内容后,脸色也是一变。他紧紧攥住拳头,脸上青、紫二色泛起。

随着他情绪的变化,整个屋子里的温度也是降了下来,直到房间上的墙壁结上了一层白霜,他才缓了过来。

“这次,你别去了。我去看看,都是老朋友了。我可是想死他们了。”文森特阴测测笑道。

“你可拉倒吧。咱俩彼此彼此,我被下面盯上、你也是戴罪之身。用我们活人的话来讲,我这叫法外就医。你这是停职反省,你比我好不了多少。咱俩要是在闹出啥事,谁也保不住咱们。我去霍家,你留着,”张十九笑道。他知道文森特的爆脾气,他要是去了。换不如直接联系下面派鬼差来。

文森特听到这个以后,不由得笑了起来,然后锤了张十九一拳,说道:“少来,只要一涉及当年民调局的线索,你小子比谁都上心。”

张十九笑而不语。

……

深夜一点,林山睡不着。他总是听到下面有人说话。这特码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上面总是有人强调新时代,新面貌。但总是有人拖社会道德发展的后腿。

看着身边熟睡的袁稻,林山轻轻地从床上坐起,然后下床推开门走了出去。

张十九那里还亮着灯,楼下亮着幽幽微光。林山正要下楼,忽然想起之前小姑娘提醒的过的事,林山咬了咬牙向房间走了回去。

但是走到半路,下面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还传来一阵玻璃珠掉在地上的声音。

“哥哥,我的玻璃球掉在下面了。你帮我捡一下好吗?”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出现 在林山的身后。

林山下意识的要回答,却听到一声冷喝。

“死老太婆,我看你是不想投胎了。想试试油锅炸鬼,就早说。地下室里的那口铁锅随时给你留着。”不知什么时候,张十九已经出现在楼梯口冷冷地看着二人。

林山一回头,发现那个小萝莉早已不见。

“不是和你说过,晚上没什么事就不要出来吗,你是觉得自己的命很长吗?”张十九看着林山,一个劲的挖苦道。

林山脸色则是有些迷茫,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什么,他问道:“十九爷,莫非……”

“这个老东西死了快五十多年了。也吓过不少人,好在没出过人命。几天后,就会下去投胎。”张十九自言自语的说完,就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他丝毫没有理会一边已经惊得下巴都快掉的林山。

……

白日,又是一天的初始。

经过昨晚的事,林山已经对张十九产生了一种敬畏的心态,在知道张十九答应要去救人后,林山的心情顿时放松了起来,一路上也是各种搭茬。

听林山说了一路,张十九才知道林山原来是沙海市刑警队的队长,后来因为一次任务负伤后,从刑警队退居二线。那时林山不过二十三岁,本着还想着趁年轻再做一番事业,林山辞掉了警队的工作。去给霍家人办事,又在霍家的资助下开了一家保安公司。

正逢公司初创之际,为了自己的大金主这里拿到更多的投资,且留个好印象。林山自告奋勇参与到这件事之中。但是张十九倒是觉得这个林山没有那么简单,他好像听人说过,霍家大少爷霍亮手底下有个叫林山的马仔下手最狠。

而路上袁稻也是与张十九聊聊不少以前的事,张十九也是一一笑着回复。毕竟袁稻也是自己的长辈,张十九也是收起自己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十九爷,这么大的本事。怎么不想着去更大的地方发展发展,干嘛窝在这里?”林山好奇问道。

“城里套路多,我这老实人玩不来。”换成林山,张十九就没有这么好的脾气了。或者说,在所有人面前,张十九都是这样一幅玩世不恭,外加生人勿进的样子。

大约是两个小时的车程,一群人就赶到了霍家。

刚从车上下来,在霍家的大门前。张十九的脸就变色,他鼻尖一抖,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他在霍家的大门前摸了一把,然后呼了一口气。在张十九的眼里,霍家的大门上已经按满了一个个血色的手印,在霍家的大宅的外面的,张十九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一双双不善的眼睛在盯着他。

连这里的天空之上都盘聚着浓浓的怨气。

“这里死人了。”张十九严肃的说道。话音刚落,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保镖走到袁稻身后,不知说了什么。袁稻脸色一沉回应道:“告诉你们老板。人,我给请来了。能不能留住,请人家救人就看他的了。还有,一定要好好补偿死者家属”

那人走后,袁稻走到张十九身前笑道:“昨天,确实有个花匠不小心……”

“和姓霍的说,多给人家点钱。人家替他儿子挡了一劫,别太为富不仁了。袁爷爷,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张十九冷声说道。他看得出来,袁稻用了不光彩的手段,为霍亮续命。不过他学艺不精,没有本事。却用了最不该用,却最直接的方式。

用别人的命,来给霍亮挡劫。从而达到续命的结果。

穷人站在十字街头耍十把钢勾,勾不到亲人骨肉。富人在深山老林舞刀枪棍棒,打不散无义宾朋。

世道,多会儿都是这样的世道。人,多会儿都有这样的人。

一条命,有人值钱。有的人的命,在别人看来,就是不值钱。

我们究竟在什么时候,才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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