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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如那年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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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家饭店,胖子依旧吃着西餐,他对盘子中的食物似乎有深仇大恨一般。每次咀嚼都恨不得用尽全身一样。

霍亮一边喝酒一边看着孙胖子,他知道孙胖子在从风鳞镇回来之后就把他约出来吃饭,肯定不是为了蹭他一顿饭而已。

“小亮子,我和十九让你放弃万贯家财,你恨我吗?”吃着吃着,孙胖子忽然开口问道。他好像特别喜欢在别人没有防备时对人提出问题。这种冷不丁间的问题,是最容易问出答案的。

“我又不缺钱,恨什么呢。”霍亮笑道。他能感觉出来,孙胖子这次吃饭,醉翁之意不在酒。

“跟我混一波体制内吧。大时代就要来了,总要做些什么。这次在沙海市,你做得不错。想干吗?”这时孙胖子抬起头问道。他那一双细小的眼睛里闪发着光,这不是称赞。而是一种陈述,孙胖子的眼里,那种危险的如同沉寂野兽般的神采。

“孙哥,我想修行。”霍亮依旧还是那么风度翩翩。面对孙大道的邀请,霍亮没有直接开口答应,也没有直接拒绝。他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他需要的是力量而不是唾手可得的权位与力量,他不想再像风鳞镇时的情况再度发生。

他霍亮,从来都不会去做弱者,而被人踩在脚下。

“是啊,大时代要来了。不修行怎么能行呢。”胖子笑笑,然后将一本线装书拍给霍亮。然后接着说道:“这本书是三清道门入门的东西,你把它炼熟了也差不多到门道。也是到了见微境界。”

霍亮接过后,又是一脸疑惑地看着孙大道。

孙大道又笑笑说道:“放宽心,这是刘老头给我的。安全,没人会找你麻烦。”

霍亮接过书后,又叫了一瓶酒,他看着孙大道又说道:“孙哥,我不修佛。也不佛系。”

“不佛呀,你想学啥。”胖子一摆手又叫了一道肉菜。他偶尔会看一眼霍亮,但是在霍亮给他和张十九和打工期间,简直完美的无可挑剔。无论是心性还是处事手法,精练、老道的厉害。

这时霍亮探过头来,神秘兮兮的说道:“孙哥,我想学屠龙术。”

胖子抬起头来说道:“小亮子,就凭你这野心。要是让十九知道,我估计你……”

“十九哥太清高了,也太讲情意了。”

”我是说,被十九知道的话,他会认为你是不安定因素弄死你的。“胖子喝了一口茶,涑了涑口说道。

霍亮:”……“孙大道你不噎人会死吗?

大约又是过了很久,霍亮调整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孙哥,您刚才说到体制内,您莫非又想……“

”你来不来。我这里需要个人。这个人只需要心狠手辣、能替我做些我不方便、又不会被张十九知道。霍亮,我物色了很多人,只有你是最合适的。“

霍亮心中翻了无数个白眼,心想你的这些话,那些HR公司不知说了多少,都是我家玩剩下的。但是霍亮不敢说呀,说了以孙大道这小肚鸡肠的性子,不得弄死自己。不过话说起来,霍亮对孙大道所提的条件,倒是有几分兴趣。

就在这时,孙大道又问道:“小亮子,你们家不是有亲戚在道门吗?你怎么不去学那个。而且那个林山本事也不弱。能把张十九和他那个鬼灵精妹妹骗到的人,可没几个。”

霍亮摇了摇头说道:“是厉害,但是这不是我要的屠龙术。”

……

黄沙镇,是雨。人们似乎每当悲伤的时候,总会有雨,雨在过去的几年里,也总与悲伤粘上。也有好事之人,曾以一句,悲伤逆流成河,来形容这水。

这雨,似乎又是下不尽了。连绵阴雨连绵愁,她也是在一个阴雨连绵的日子里,遇见了他。

第一次,她觉得人间值得留恋。

人间还是那个人间。

他却不在是他。

她一身白衣,手里撑着油纸伞。站在张家寿衣店前,凝视着玻璃门。这个玻璃门似乎刚换了不久,上次她来时,这个玻璃门还不是这样。

透过玻璃,她可以看见里面的布置,却看不见自己身影。

“走吧,你们两个不可能的。”一个声音悠然响起,她回首,张通礼漠然站在她的身后。张通礼撑着一把大黑伞。手里拿着一把短剑,正是张十九在风鳞镇地宫中斩断囚笼的那把秦渔。

“我想看看他,就一眼。”她说道。她的眼睛深处的情感,似乎还是不变,还是那种阴郁。那种被黄泉水浸泡了千年的情感 。

等待,她等了那个人好久。张十九是最像那个人的人。他把他当作那人的影子,而张十九又在她的心里活出了他自己。于是乎,心里那块地方,也多了他的位置。她似乎喜欢了这个固执如他山之石般的男人。

他太像他了,像他一样顽固、好比一块臭茅石,自己决定了的事,就不会改变的。

但他却比那人要温柔好多呀。温柔的让她想要流泪。活着时,她从未享受过这样的温柔,却在这个时候、以这样的一种状态与身份,体会到了这样不曾享受过的东西。

张通礼手里的秦渔沾上了雨水,雨水顺着剑身滴在地上,张通礼看着这个容貌精致,眼里却是深深忧郁的女子。叹了一口气,他将手里的短剑递给了她。

“这把剑,是你送给他的。也该由你给他带回去。他为了你,连天道都不怕。谁没个年轻呀,你要是不爱他,就伤得他深一点,那样他才会把你往更快、更狠。”

姜雪尘伸出一只素手,接过短剑。微微躬身朝张通礼行了一礼,说道:“那年救他,我不后悔。”

“我后悔。”张通礼开口道。

“我后悔,自己当时年少气盛,一意孤行。险些害了自己的老婆孩子。如果我当时修为没有被废,怎会害得自己的儿子去结冥婚保命。”张通礼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他转身,默默蹒跚着离去。此刻的张通礼哪有之前在风鳞镇那般,叱咤风云的大剑师样子。他走了几步又不放心的回头看看了寿衣店,摇了摇头,又低头离去。

他不过是个父亲,一个留下静默背影的父亲。

楼上,张十九披着大衣,看着他独自离去。

“三叔,他可是老张家为数不多的顾家好男人。”张玄茹站在张十九背后,淡淡道。她记忆中依稀还记得自己没有离开那个地方时,那一家人的样子。

那是一个对修炼追求到极致的家族、也是一个对力量与道法痴迷的家族。在那个家族,唯有修炼与道法才是正道。唯有将家族推向更大、更高的地位。才是张家人值得用毕生付出的目标。

“他呀,就是太顾家了。才没有像爷爷那样,刘老说过,其实我爹他的资质比爷爷还要好。”张十九说道。

“这一百年,天师府的所有的机缘都被你们这一脉占去。十九哥,你为什么不杀了张玄恩那个畜生。”转来转去张玄茹终于问出了她最想问的那个问题。

“杀不了。我想杀他,得有百分百把握不让他用血遁。不让他用血遁,就跟不让我用雷法一样,怎么可能呢。”张十九笑笑,对于这个跟了自己好几年的妹妹,他算是尽心尽力的教导。对于张玄茹,张十九恨不得把自己会得所有东西都教给她。

“那就把他留给我吧,他杀了那么多人,也该把命还回来了。”张玄茹幽幽的说道。她的眼里是一股燃烧到了骨子里的火焰。燃烧到骨子深处的怨恨。那是一种被世界背叛之后的怨恨。

“人间有正道的。”张十九拍了拍她的肩膀,劝慰道。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行了,她不高兴了。我先回去了。”张玄茹笑道。当她走到门口时,又转过头看着张十九说道,吐了吐舌头俏皮的说道。

“十九哥,不许胡闹!你身上的伤还没好,不能把阳气泄了。”说完她还戏谑瞅了张十九一眼。

张十九无语的扶着额头说道:“孙大道,老子这辈子和你没完!”

张玄茹推开门,门外正是一身白衣的姜雪尘。她朝张玄茹一笑,张玄茹也是礼貌性回了一个。然后错身离开。

关上门,还没有等张十九开口,姜雪尘就已经说道 :“你能不能成熟一点。向天道提条件。是嫌自己命太长了是吗?”

张十九有些愕然,他低下头许久才回了一句:“你说过,他是向天宣战。我不过是谈个条件,我不想输给他。”他抬起头看着她,就像一个犯错的孩子请求姐姐原谅一般。

“结果呢。人们现在提起他都是历史上的昏君。连他宠爱的女人,都被骂了两千年。而他……不说也罢。张十九,我们所有人都没有向天提要求的权利。死者复生,本就逆天而行。不可能的。”

“那你就投胎。我等你,无论你去哪。我也要找你回来。”

她摇了摇头,看着张十九说道:“逆天之人,是不配投胎的。我若是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忽然,她身形一颤。她竟然被张十九紧紧抱住。

“那就别走,等着我。哪怕战天……”

她用一跟纤细的手指,按住张十九的嘴唇,嗔怪道:“不许胡说,张十九,我要你好好的活着,我要看着你娶妻、生子、儿孙满堂……唔……”

她话还有说完,她的嘴就被张十九用唇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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