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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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沐眼里的温柔都快掐出水来,田甜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他越是这般好,她就越压抑得喘不过气,他是阳光,而她只是被拔光了刺,躲在黑暗角落的小刺猬。

终于忍不住飞快地跑到卫生间,冰冷的泪眼流到手背上格外滚烫。

田甜躲在卫生间里一遍遍用冷水冲洗哭花的脸,孙静怡跑过来看,她勉强笑着说没事。

他背着孙静怡回去,白茫茫的雪地,他的背影越加寥落,忽然想起聊天记录他对她说。

等有一天见面时,一定把你这个小蘑菇背在背上,腿那么短怎么走的动。

是啊腿这么短怎么走的动?我就在你身后,你转过身就能背着我。她在心里腹诽。

“你男朋友真心喜欢你的,你怎么会做出把我的照片给他的荒谬事?”

“因为我配不上他。”她苦笑。

孙静怡打量了她很久,摇摇头告辞。

她一个人走着,耳边回响着他磁性的声音,身后仿佛有他追逐过来的脚步他喘着粗气,一把把她拉进怀里说。

小蘑菇啊,你真傻,我怎么会嫌弃你呢。

然后梦醒,然后梦碎。

回到家当晚她对着部落格把所有的聊天记录翻了一遍,一字一句地记在本子上,泪水把纸张弄湿,字迹柔软断续,被欺骗的感情不被祝福。

一早醒来,还有漫长的两天,她只想快点打发他走。

KTV里,他仍旧那么开心爽朗地笑,她装着开心,几乎是用吼的把洗刷刷唱出来,他给孙静怡唱周杰伦,以前在部落格,他经常给她唱《半岛铁盒》,《青花瓷》。

句句委婉动听,现在他的歌都给另外的女人唱,中途,他买了三层蛋糕,说是庆祝他们第一次见面,热闹的《心晴》是背景音乐,暖暖的灯光流泻下来,这舞台成了海洋。

他把着孙静怡的手把蛋糕切下来,黑暗暧昧里,身旁的一群服务生不知是谁,打开了彩带。

掌声和欢呼声哗啦啦地袭来,缤纷的礼带像一条条彩虹似的梦,飘落满室。

刚吃蛋糕的公主孙静怡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讨厌,害我差点割到舌头。”

是一枚小小的钻戒。却又满脸幸福。

陆沐一脸羞涩地说,“这是我吃了一个月泡面,外加零花钱攒的,等以后我给你更大的。”

然后他把戒指带到孙静怡手上,田甜忽然想起来,他曾把戒指藏在,邮寄给她的三明治里。

视频是他发过来的,“嫁给我吧。”

是很老土的情节了,可田甜傻兮兮的笑得嘴角都快掉到地面。

“快点让我飞到你身边,保护你吧,要不等到上了大学,我们就老了。”

十六七岁的年龄以为上了大学是很遥远的事情,所以许下的承诺也就跟着很年轻。

田甜没说话,只是低头大口小口地吃着蛋糕。陆沐问,“蛋糕好吃吗?”

“好吃啊,真的好吃。”甜得发腻,噎得人眼泪直冒。

“小公主要乖奥,等着我在未来娶你。”

计划有变,他提前走了,临别时轻吻孙静怡的额头。

目送他上火车以后,田甜回家躺了三天,不吃不喝,反正在这个家,她是死是活都不会有人管,她生命中的希望之光,也被她亲手拈灭了。

相处的四天,度日如年,每一秒都是一种凄凄惨惨的快乐。

她想亲口问他,星期六你会带我去哪?

可等来是他凌晨的短信,短短三个字,她却读了很久才反应过来。

“分手吧。”

她发了疯般冲出去,找孙静怡,竟然忘记了穿鞋,“他怎么会发现的?”

“你跟我跟的那么频繁又冲我使眼色,他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还有你去吃饭的时候,他翻开了你的聊天记录……”

怪不得,他说小公主我在未来娶你,而不是小蘑菇。

“我最恨别人骗我,你去死吧,我宁愿喜欢一条贱狗,也不会再喜欢你。”

看到他的最后一条消息,她心碎了。

田甜跑在大雪天,冻了一晚上,她不是喝醉了倒在路边,她是真的希望自己冻死。

半年后,田甜的妈妈死了,失去了最至亲的人,她好难过,好想他说一句话,哪怕是骂她的也好。

可是所有的联系方式他统统删除,空间进不去,电话拉黑,用别人的小号加他,他不回,用朋友的手机发短信给他,他也不回。

他像在她的世界里真空般的抽离了。

田甜想见他,可惜没有钱。

没等到一起考上同一所学校,她就辍学打工,去饭店刷完,促销,甚至收废品。

只为了一张火车票,见他一面,亲口说一句,对不起。

她真想卖了初夜,换钱去见他,她被折磨的疯魔,可想到他的劝解,他的脸,她最终推开陌生男人从酒店冲了出来。

田甜最终攒下了一张火车票钱,心情复杂地去他的城市。

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车,一个小姑娘,到达他的城市已经是凌晨了,心惊害怕地苦等了一夜,早上醒来却被告知,陆沐搬家了。

管家说少爷出了车祸,头被撞了失去了记忆。

田甜如遭雷劈,她最怕的就是他忘记她,哪怕恨,也恨她,但别忘记。

“因为我爱上了他我的梦游症,就会减轻吗?”

自从失去他,田甜就患上了梦游症。

“是的。”巫师说。

想到陆沐,田甜突然又不想被治愈,她最终决定把陆沐叫出来坦白一切。

又是“清斯格”。

小城有种摄人心魄的美,他穿着米白色的毛衣,笑起来像有电吹风吹在心里,“你还做梦吗?”田甜问,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尖,“我最近都没怎么闯祸。”

“是啊,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发生,我强迫不睡。”

她一脸担心地看着他熬黑的眼眶,白色皮肤下有种怆然的凄美,“你这怎么可以,这样下去,你会受不了的!”

“我以后不会再见你了,头越来越疼我要住院了,最终可能压迫视网膜。”

“那会怎么样?”

他轻描淡写地说,“失明。”

“你觉得‘清斯格’的风景怎么样?”

“不错,总觉得我好像来过这里。”

“有你喜欢的人吗?”

“也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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