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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六章 伤害(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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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直都是威武雄壮、无人可敌的,

  他想要一辈子都给她这样的印象,

  唯有如此,她才能安心地把他当作身后最坚硬的后盾,

  关于他所想所虑的这些,她稍动动脑筋就猜到了,

  毕竟没有哪个男人不喜欢女人被仰头膜拜,

  她将药勺放入碗里,伸手握住他结实有力的虎口,

  大拇指上下磨蹭着他掌心里坚硬的老茧,

  弯唇颜笑,不急不躁地说道:

  “王爷,真正的相伴本就是相互照顾的呀,哪有永远都是一人在做一人在享受的呢,这样的感情是不平等不长久的,

  而且你伤口感染,卧病在床都是因为救我所致。”

  她拉起他的大手,啵了一口他的手背,脸上笑嘻嘻地:“即便不是这个原因,我也想亲力亲为照顾你啊,就像你想照顾我那样急迫的心态。”

  顾漠清的一番话令他心坎一震,他顾不得伤口,紧紧把她拥紧在怀里,

  他的心底是不可言喻的五味杂陈,

  这样的她,他怎配得起?

  ………………

  他的高烧烧了整整三天才退下,加上恶化的伤口恢复,花了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

  这半月里,

  熬药、送药、喂药、换药、送饭送菜,

  都是顾漠清亲力亲为的,一件都不曾假于她人之手,

  在剩下的时间,担心他独自一人闷在房间里心情会抑郁,

  就差人将书房里的书和纸墨一并给搬进了房里来,

  就这样乖乖地陪着他看书学习,

  她练完最后一个字,长吁了一口气,两手捻起纸角,

  冲坐在她旁边的男人晃了晃,笑问道:

  “怎么样?经过我这十多天坚持不懈的埋头练习,我的字是不是已经称得上秀气逼人了?”

  骁岩璟看着晃晃信纸里笔画像拼凑起来的字,忍不住提唇偷笑了声,

  “确实进步不少。”

  她笑嘻嘻的小脸垮了,眯着眼无感地瞧着眼前这个笑话他的男人:

  “你笑话我。”

  “咳。”

  他手拳贴着唇轻咳了声,瞬间换上一脸严肃且认真的模样,

  正经地望着她,字正腔圆地说道:“确实进步不少。”

  她扭头哼了一声:“罢了罢了,你是不会懂天才的苦恼的了。”

  骁岩璟没忍住地又勾起了唇角,好一会儿才忍住笑意,

  说着,她站了起来,到一旁叠得半人高的书堆堆里翻找着书,

  嘴里还碎碎叨叨着:“头几日我看完了一本易字集,今儿个我要挑个难的,以证我不凡的实力!”

  她抽出书堆中间的一本厚厚的书籍,

  捧着书,坐回桌前,纤细的手指指着书面上的开头第一个字,

  “额…医…医…”

  她医了大半天也没医出来第二个字是个啥,

  骁岩璟这次非常严肃地把笑意给憋了回去,道:“道。”

  顾漠清咂了咂嘴巴,扭头白了眼旁的男人:

  “我知道,要你多嘴,我认识这个字,我刚刚马上都要脱口而出了!”

  骁岩璟憋笑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好好,我的错。”

  她像条小狗,左右甩着脑袋,企图甩掉头上像摸狗头的大手,

  骁岩璟也不逗她了,手指缠绕着她落在脖颈上的几缕青丝,圈挂在她头上的银簪子上,

  顾漠清倒是较上真了,还真打开书一眼专心致志地研究了起来,

  她上翻下翻了好几页,又偷偷地扭头撇了几眼在一旁看书的男人,

  而后又扭回头去,似是不甘心地又低着头咬着指甲钻研书上奇形怪状的字,

  她的这些个小心翼翼的小动作哪里逃得过一直在关注着她的骁岩璟的火眼金睛,

  他面上神色淡然,天知道他的心里憋笑憋得有多辛苦。

  “咳,咳咳!”

  她以为咳了两声就能缓解尴尬似的,捧起书来,凑到骁岩璟的面前,

  指着里头的一个词语:“那个,这两个字长得比较丑,我练的时候没记住。”

  他神色正经地看着她指的词语,

  一本正经地附和道:“果然长得丑,难怪王妃记不住,这二字念滞下。”

  “滞下…”

  她似懂非懂地微蹙着眉重复了边,

  随即,她又随手指了一个:“那这个呢?”

  “消渴。”

  她又指着另一个词:“这个呢?”

  “历节风。”

  “这个呢?”

  “失荣。”

  “这个呢?”

  “溺血”

  “这个呢?”

  “血鼓。”

  “这个呢?”

  骁岩璟微弯的唇角顿了下,面色怔怔地望着她指的字,有些走神,

  她扭头疑惑地看着他:“王爷,你怎么了?”

  骁岩璟如梦初醒一般,转眼望着她,眼神里有隐不下的难过,

  好一会儿,他才沉沉回答道:“败心疾。”

  顾漠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喃喃重复:“败心疾。”

  紧接着又指着下一个词问道:“那这个呢?”

  “……………”

  回应的是无声,她扭头一看,就见骁岩璟一脸沉重地呆望着桌面,有些失魂落魄的。

  她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关心地问道:“王爷,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说着,她一掌贴在他的额头上,一掌贴在自己的额头上,

  疑惑地喃喃:“也不烧啊。”

  他眉心微而迅速地颤动着,慢慢地将额头上的手拉了下来,

  低头看着躺在自己掌心里小小只的手,

  沉声喃喃自语道:“你不该对我这般好…”

  她弯下腰,凑前去:“什么?王爷你说什么?”

  再抬头时,已然一脸常态:“没什么,我继续陪你看书,可好?”

  他的语气里有隐忍,仔细听能听到哽喉的紧压感,

  她面带迷茫地点了点头,随即坐回了椅子,埋头认真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认着,

  他呆望着低头一脸认真认字的她,漆黑如夜的瞳孔涌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

  两日后:

  因为照顾得当,骁岩璟的身体已经恢复好了,可以正常外出活动了,

  她本以为已经在府里窝了半个月的骁岩璟多多少少会恢复一些作为王爷要做的日常,

  怎么说也要偶尔上上早朝、训训兵将才是正确打开方式。

  可谁知他并没有!

  身子好了之后,骁岩璟而是是非常积极地带着她学字、读书,还有练武!

  他说这世间的危险太多太多了,他不能确保自己无时无刻都能在她的身边保护她,

  所以他要教她更强的武功防身,尤其是轻功,以便她遇到危险时能逃得快。

  她听了,意味深长望着眼前的男人,认同地点头笑了笑,

  这个想法倒是和她一致,所以这两年来,她的轻功跟着逍遥老头学得非常好,甚至超过了逍遥老头,

  不过为了圆谎,她必须装作一副完全不懂得轻功和内力的模样,

  她本以为他就这几天上头,比较勤快教她罢了,

  可谁知道,是她想错了,骁岩璟是天天守在她边上逼着她练呐!

  虽然说她全程装作不懂的模样,但是在被骁岩璟点拨几番的这期间,她的轻功确实进步了不少,

  在懂得了内力和武功后的她才逐渐意识到,骁岩璟的武功有多强!

  强到她脑袋里竟然经常蹦出了可能苦练一辈子都无法超越他的想法!

  这让她回想起当初偷摸进府刺杀的那个夜晚,

  她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初生牛犊不怕虎…

  ………………

  画眉深林:

  刘峨媚望着坐在远处树荫底下发呆丢魂的楚佑軒,暗暗叹了口气,

  再转头看着坐在一旁享受地品着茶的既逍遥,

  这顿时火气就上来了,一扯既逍遥的衣袖子,

  小声责备道:“你瞧瞧你徒儿,三魂七魄都快丢一半了,你竟还有闲情逸致在这儿品茶!”

  既逍遥拍着被淋了一袖子的茶水:“那是他的坎,总要自己过去,旁人劝,无用。”

  柳峨嵋不解地看着既逍遥:“这话是何意思?”

  既逍遥到嘴边的茶水停住了,最后将茶杯放在石桌上,

  有些浑浊的眼睛看着远处那像个落魄汉的身影,陷入了很长很长的回忆里,

  若有所思地道了句:“他乃是楚乔天的遗孤。”

  柳峨嵋双眼一怔,有些惊讶:“他是楚乔天的儿子?”

  之后,都沉默了,

  再望向楚佑軒时,柳峨嵋的眼里起了心疼之色,

  楚乔天,当年禀翊赫赫有名的将军,

  助着禀翊先帝打下这大片江山,战下一场场的胜仗,攻下一座座的城池,可谓是禀翊国的开国功臣,

  楚乔天对主忠心耿耿、对仗视死如归,一心为了禀翊,

  先帝非常感动他的一片赤热忠心,破格提他为开国极品将军,

  官位高过丞相贵妃,

  当年的丞相贵妃都是要向这楚乔天行礼的,

  可谁知,这楚乔天

  骁岩璟把她从宫里送回府后就离开了。

  而这两天她突然就被限制了自由,身边一直有两个丫鬟跟着,暗处也有暗卫在悄悄监视着她。

  这是为什么?难道他看出她回来的真正目的?她演的一点破绽都没有,他又是从哪里察觉到的?

  如果他识破了她,那为什么不当场杀了她,对武功盖世的他来说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现在她有些掌握不了事态发展,她想不清他想要干什么。

  不过他没有杀她就说明她还不会有危险,所以她现在要做的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一切等他回来就知晓了。

  而清闲下来的这两天她也没闲着,白天她乖乖地在府里呆着,晚上她就悄悄出门了。

  以她现在的轻功,这府里除了沉铭和骁岩璟能察觉到她,其他人她还是很自信能逃过去的。

  她当时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当年从牢里救她出来的觅儿几个人已经不在府里了,她暗暗打听,说是被罚出府,赶回乡下去了。

  当年她和觅儿聊天,觅儿提起过她的老家,离禀城并不远,所以她要去一探究竟,觅儿他们是不是真的只是被赶回乡,还是早就命丧黄泉了!

  她一刻不停地赶路,足足花了两个小时才来到一个小山村里,整个小山村都被黑暗笼罩。

  觅儿说过,整个村就她家门口有一颗大榕树,所以她很快就找到了。

  是一个很破烂的小茅屋子,现在已经丑时(三点)了,可屋子前还亮着很微弱的光。

  屋子前有一个瘦弱的女孩儿,正吃力地举着大斧头在劈柴,她的身后有两堆跟她半个人高的柴堆,一半是劈好的一半是没劈的。

  这时,屋内出来去上茅房的男人。

  男人从茅房出来不耐烦地对女孩吼:“劈一大晚上了才劈了一半!老子养你干什么吃的!什么时候劈完什么时候睡觉!”

  骂完,男人就打着哈欠回屋了,只听屋里隐约传来男人的话:“睡你的!别管她!那就是个克死全家、没爹没娘的扫把星,我们不让她在外头饿死就已经在积阴德了!”

  觅儿的斧头掉在了地上,蹲在井边捂着脸忍不住抽泣。

  可哭了没一会儿,她就用力擦了把眼泪又吃力地爬起来继续劈柴了。

  躲在暗处的顾漠清看着这一切,眼里冒起浓浓怒火!

  两年来,她的觅儿就是过着这样人不像人、水深火热的生活?

  她忍住想上前的冲动,她不能,如果她现在把觅儿带走,那就漏出破绽了,她最后深深看了眼觅儿就离开了。

  …………

  叩叩。

  “王妃,您起来了吗?”

  门口的丫鬟叫唤。

  没有回应,丫鬟迟疑一下,还是推门而进。

  “起来了,走吧,我饿了。”

  只见顾漠清自己洗漱好了坐在床边。

  “諾。”

  丫鬟跟在她身后。

  今天,是她这三个多月来吃得最开心的一次,知道觅儿没死,那其他几个就肯定也没死。

  “小荷,今天是第三天了,王爷还没回来吗?”

  顾漠清擦拭着嘴巴问道。

  “下奴正要和王妃禀告此事,王爷说王妃用完早膳后就让王妃去一趟禀城塔。”

  顾漠清脸色一怔。

  禀城塔是整个禀城的中心点,那塔很高,是禀翊国的标志。

  不过他让她去禀城塔做什么?

  “恩,那我们过去吧。”

  这是顾漠清这三天来第一次光明正大踏出王府大门。

  走在街上的她察觉到不对劲,所有人都在打量着她。

  等她来到塔前,只见塔顶顶台上滑下来一段红绸缎,红绸缎的尾端缠住她的腰。

  一扯!她被红绸缎拉起飞在空中,从下往上看,她就像个仙女,在鲜红的绸缎里冉冉上升,这时,空中飘起粉色的花瓣雨,惊艳了所有人。

  红绸缎不断往上收,直到收到顶台,那男人一把搂住她的腰,两人紧贴着。

  “王爷,大清早的你耍什么好戏?”

  顾漠清的嘴角忍不住暗暗抽搐,这么土的罗曼蒂克,实在让她提不起兴趣。

  这时,她的神情由无语转向惊喜。

  只见许多风筝飞起,放眼望去,整个禀城的天空被风筝飞满,像个风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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