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香那视角)

“喂,你断章取义的时机不对啊,我之前有说他过的本体是太刀吧,怎么会是枪呢?”保持着豆豆眼狐狸布偶形态的狐之助恢复了精神,吃力地扭动着自己光秃的尾巴,不怀好意地贴近她的脖颈寻求温度。

“啊抱歉,我光顾着逞能,完全忘记了,一会儿要和他好好道个歉。现在,我先和长曾弥虎彻建立灵力供给关系会比较好吧。”在返回手入室的路程中,望着这与刚才毫无偏差的艳阳高照的秋日午后,她想到了重要的问题,“狐之助,距离我们上一次见面,本丸时间过了多久?”

“现世的一天是本丸的15日,您在现世中停留了2小时,本丸的时间过了1.25日,因此虽然一切与昨日看起来相近,他的生命气息已经很衰微了。况且,将灵力注入已经化形的刀剑,本就困难。”

香那没有再说什么,她把狐之助从肩上取下,双手环着它的腹部,未曾蓄力便加速返回。

长曾弥虎彻安静的躺在手入室那临时搭建的病床上,像是一尊失去气场而威严不乱的雕像,陷入了不幸的嗜睡状态,他的本体安详地摆在地上,铺了一层纯白的厚布,大概是好心的刀匠同情他的遭遇而折返回来安置的离别礼吧。在狭小的空间里,香那以跪座的姿势做着虔诚的祷告,试图说服自己拥有灵力,以消除自己生理上的紧张。

接着,以指尖触屏他的刀剑本体,没有任何变化。她将刀剑托举到与低矮的病床相近的高度,就差进行什么神圣的加冕仪式了,她不确定自己的灵力是否有注入进去,只感受到这外表与内涵都不轻盈的沉重打刀的不屈刻痕。试着拔刀,却因姿势不当感受到倒灌空气般的抑制力的制裁,在某一刹那,从晃动的刀柄的瞬息中看到了身为刀剑的本质——斩杀、不断斩杀,并非嗜血成性,也没有坠入癫狂。沐浴敌方的鲜血,誓死的对决,为了守护心中的某份信仰,成为那个人不可或缺的唯一,以坚韧的身躯陪伴他直到最后一刻。真如樱见巫女梦中所述,香那的灵力虽然覆盖面弱,但拥有强烈的贯穿力与维持性。释放灵力的眼睛中,洞悉了这只属于英雄的决意,她不禁感到一丝被深渊束缚的恐惧感,比被梦魇遏止住更加不安,因为那是真实的生理畏惧,像是兔子见到天敌一样与生俱来的警觉。

按照狐之助传递的时之组织的理念,是与刀剑缔结契约满足他们的愿望,而自身作为宝贵的战力,在资料填报时这一栏也具体而微地做了概述。而眼前的这把打刀,很有野心,这个人,不是仅靠普通的交流谈心就能节省油量耗损的灯。

那种诡异的违和感她在触摸陆奥守吉行或秋田藤四郎的本体时从未体验过,不祥的杀意与肆意扩散的狂乱,像是颤动着快要将内脏翻转倾吐而出的不安。然后,余光捕捉着静止者的动静,右眼中无法捕捉到虚像时,那尊雕像眨了眨眼皮,同时,高举着的那把打刀共振了几下,像是要挣脱她的束缚,香那的手颤得厉害,她不得不蜷起膝盖保持平衡。

接着,冷瑟的刀光划过,他睁开了双眼,本体打刀停止了作乱。果然,感觉不一样的地方是眼睛啊。并非秋田藤四郎的澄澈如水,并非陆奥守吉行的明媚有感染力,也并非乱藤四郎的俏皮灵动,那是种久经沙场磨练而出的带着寒意的眼神,让她感到十分棘手。她有些忘记了烛台切光忠的眼睛,但基于原主伊达政宗的兴趣爱好,他很擅长料理。

“恢复健康了吗?看起来是这样呢。”她自问自答着,被那个眼神震慑到有些语无伦次了,“那……那个,今非昔比,杀人是不可以的,虽然我没有伊达政宗(まさむね)所持刀剑烛台切光忠那样的能力,但我会努力的。人的血液就用番茄酱代替,可以吗?”她说着扫兴的话,“那么,我去迎接作为交换生的和泉(いずみ)了。”香那想当然的以为和泉守兼定的名字断句位置是在和泉二字。

而大病初愈的长曾弥虎彻的思路也不清醒,虽然半睁着具有威慑力的双眼,但并没有经过头脑的过滤,在这一通胡闹里,将交换生的名字听成了【城和泉正宗】(じょういずみまさむね)。

(和泉守兼定视角)

「支配宇宙的四种基本力量是引力、电磁力、强核力和弱核力,这是我的信条,而我的专长是运用电磁力。」

这是和泉守兼定刚获得人的形态时,赋予他灵力的审神者传达的个人理念。刚现界的他自然是无法熟练掌握人类的感官,甚至视野中连发出声音的人都无法找到。

他屏气凝神,集中注意力窥视了许久,才在渐渐开阔的视野中学会低头,立刻发现了传达讯息的小豆丁——虽然以布艺的屏障遮着双眼,但依然能看出这是个阴郁内向的小男孩,他伸出手挑了挑他那略带毛糙尖端的清凉发型,便被小男孩用于防御的小手指戳到了掌心,接着,从小手指中散发出的微弱电流穿过了和泉守兼定的掌心,形成了一把淋着雨的花伞。

「请不要试图以下犯上,挑战电磁力的威信。」小男孩并没有开口,声音却毫无保留地传达到他的脑海里,他伸出另一只手,猛地向上弹起,稳妥地掌握着自己的跳跃时间,在抵达最高点前便拍到了和泉守兼定的脑壳,揪着那柔顺的长发滑了下来。

“你这臭小鬼!”和泉守兼定的性格有些遗传了前主的狂躁,刚获得人形后一点就炸的油桶性格,揪起了他的衣领,想是猫捕捉老鼠一样轻而易举地抬高到自己的高度。

「放我下来,身为我的部下,做出决定的人是我,你只有服从命令的权利,在我看来,刀剑、枪炮、或是军舰,通通不如电磁力靠谱。」

小男孩的战斗方法也十分独特,每当时之组织有任务时,他都能通过磁场定位与电击枪的远程操作进行高效率低消耗的。而和泉守兼定凭借自己靠武力取胜的说服力,以出色的剑技在演练中拔得头筹,几乎说服了本丸中的所有刀剑。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交谈了,我决定不使用电磁波传达,久违地讲话吧。

第一,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观点强加给别人啊,早上五点喊口号,连数都数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个第一条啊!(局中法度全是第一条)

第二,和你这种自大的家伙长时间生活在一起,我绝对会成长成大笨蛋的。

第三,而且你明明一定都不帅气,留长发的男性和女孩子有什么区别嘛,这样下去我会性别认知障碍的。

所以,我已经向组织申请了‘交换生’的权益,匹配方是另一位审神者,请你到那里另谋高就吧。”身高不及他腰间束带的小鬼头审神者气愤地道出了诀别词,然而他奶声奶气的声音却为这有些尴尬的气氛添加了一丝笑料。接着,于手指中涌动的电流,切断了与和泉守兼定的灵力供给关系。

但这个审神者并非惨无人道,最起码把与和泉守兼定关系最差的松风调了出来,在被罚做内番的时候,松风总是能巧妙地捉弄到他,用自己肥硕的臀部进行冲撞或是强劲有力的尥蹶子,与他进行友好的游戏互动。

尽管如此,好胜心极强的和泉守兼定依然服从调度,将松风从草料的怀抱拉回残酷的现实。

在电磁波至上的这个本丸,强大却得不到重用,一人一马都超受打击呢。他把两根粗麻绳栓在马身上,将一个花纹优美的布艺袋悬在空中——他的算盘落空了,松风象征性地跑了几步,便拖着匍匐前进的袋子以肉眼可见的感人速度缓慢前行。

不知沿着两个本丸间临时开启的通路走了多久,他终于隐约地看见了人影。那是一个相貌平平的短发少女,穿着普通的制服,看起来没有什么闪光之处,她只是观察着自己能触及的范围,没有抬头仰视的打算。

“太帅了(かっこいい)!辛苦了!”但她还是发出了赞美,和泉守兼定很喜欢这种烘云托月的效果,会让他有种众星捧月的错觉。

“作为华丽与实用性兼顾的武器,这些都易同反掌。”他毫不吝惜地回应着赞美,他觉得在最初见中更全面的展示自己就会搞出好印象。

然而少女的话语并没有在自己身上停滞多久,她打量着老马,“真是强人配好马啊!它的名字是?”

“嘛,它啊,叫松风,在本丸里跟我最亲。”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胡乱地揉了揉马头上的杂毛,而早已疲惫于拖拽他行李的松风只能顺从的闭上眼睛。

“那么,您的本体是枪(长矛)了?是储存在马后的那个大袋子里了吗?可以让我见识一下吗?”

少女展开的攻势,让和泉守兼定不知所措,又被冷落了吧,竟然认为自己是马的绑定产物,识马的伯乐,识刀的愚者。

他意识到愣了太久的神儿,便以更加富有朝气的语调介绍着自己,“我是和泉守兼定,帅气与力量兼顾,是最近流行的刀。现在就要见识一下我的威力(本体)吗?”

“不,我希望物尽其用。本丸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我先去忙了。”

在介绍自己时,他像捕虫草一样紧盯着她的目光,可这只小虫从未向马背上的自己投来赞许,唯有她转头赶路的步伐是畅快淋漓的。

难道我这么不值一提吗?这样想着,他决心展示自己的剑术。
sitem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