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他心尖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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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你的命,还挺硬。”

肖潇双手环抱着,站在徐烟的面前,眼尾上挑,笑得猖狂又得意。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似睥睨着肮脏的蝼蚁。

徐烟垂下眼皮,扶着墙壁的手,暗暗的蜷缩成拳。

她像是没有看到面前有人一般,从边上走,想要离开。

“不想问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徐烟没停,她一身狼狈,头垂着,拖着不便的那条腿,继续往前走。

“徐楠。”

一点都不担心徐烟会就这么离开,肖潇慢条斯理的吐出两个字,眼皮往下,端详着她新做的指甲。

果然,徐烟那蹒跚的,满布血点的背影一僵,她回身回得太快,人摇晃了两下。

差点儿摔过去。

“你在里面?”

那把嗓子真是难听,嘶哑得像是塞了一把沙子在喉咙里,挤压摩擦,发出令人不快的声音。

肖潇厌恶的皱了皱眉头。

她笑,转过来,不屑的睇着徐烟:“要不然,你以为就凭他一个杀人犯的弟弟,没本事没背景,能来WUW消费?”

“肖潇!”

自出狱以来,徐烟第一次动怒。

她怎么样都可以,哪怕是烂到泥里,腐败了,发臭都不要紧!但她绝不允许有人打她弟弟的主意!

“怎么?你想跟我动手?”

肖潇往前边天花板上扫了一眼:“来啊,我还怕你不动手呢!”

说时,往徐烟那儿走了一步。

她看准了她不敢!只能白白站着受她的侮辱、挠心!

徐烟被激到了悬崖边缘,她知道!她当然知道肖潇是故意的!

气息紊乱,急怒烧心,徐烟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该冲动,可还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扑过去,抓住肖潇的头发,一口往女人的脖颈处撕咬下去。

她凭什么能这样有恃无恐?凭的不就是郁南行吗?

郁南行,呵,他再有能耐,可以报复一个死人,又能救活一个死人吗?

“啊!”

肖潇没料到徐烟这么疯,脖子里那儿的湿濡,让肖潇闪过惊慌。

徐烟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一心想着,死吧!一起下地狱!

她这一生,拜她和郁南行所赐,落得如此田地!她下不了手杀那个薄情寡性的男人,难道还杀不了这个女人吗?

想到郁南行此生挚爱,将被她一块儿带着去见阎王,徐烟有种无法言说的痛快爆发出来,牙根用尽了力气,口中充斥血腥,她缺了胃的腹部翻江倒海,头脑却异常的清晰。

“救命!”

肖潇挣扎着,手脚胡乱的往徐烟身上捶打。

她新做的指甲折断,在徐烟的耳后挠下一大块皮肉,带着血和几根头发丝。

高跟鞋蹭得掉了。

徐烟像是不知道痛似的,和疯了的野兽没有什么区别。

肖潇痛得尖叫,手打到徐烟的脚踝,她急喘着,摸到蹭掉的高跟鞋,尖尖的鞋跟对准了徐烟的后脑勺,猛一击,捶了下去。

立刻,鲜血如注。

“呲”

溅到了肖潇的脸上。

徐烟发狠的眼睛蓦的定住,光倏然之间消失。

肖潇一把推开身上的人,抬手一摸脖颈,满手的血,面容立即扭曲。

“贝戋人!”

她犹觉不甘,看着那被血染红的地板,上前一脚踹在了徐烟的腹部。

徐烟无力的呜咽了一声。

肖潇蹲下来,捏着她的下巴看,发现她竟还醒着。

“还没死?”

忽然手指被咬住。

五年前断指的恐惧袭来,肖潇抓着高跟鞋拼命往徐烟脑袋上扇。

徐烟到底没力气了,奄奄一息的伏在满是血的地板上。

肖潇起身,刚要走,后边传来声音:“肖潇?”

是徐楠。

回头看了一眼地板上眨了眨眼皮,出气比进气多的女人,她笑了一声:“差点儿忘了正事。”

往徐烟脸上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肖潇冲着徐楠声音传来的地方尖着嗓子惨叫一声,然后两眼一闭,故意倒在了徐烟的边上。

就见拐弯处,徐楠急匆匆的过来,看到倒在地上的肖潇的,他急切的蹲下来,将人抱了就走。

竟从头到尾都没发现在另一边,奄奄一息的徐烟。

徐烟挣扎着伸出满是血的手,向着徐楠的方向,想要喊他,苍白干裂的嘴唇阖动了两下,徐烟闭上眼,那只手,缓缓的垂了下来。

楠楠,为什么会和肖潇在一起。

他不知道肖潇已经和郁南行结婚了吗?

他不知道,他们一家人,家破人亡,都是因为这个女人吗?

他不知道!她得告诉他!

她艰难的喘息,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还是挣不过黑暗,昏了过去。

徐烟是被冻醒的。

白天的WUW不营业,她在洗手间的门口不知躺了多久,等再睁开眼的时候,四下里空寂无声。

徐烟费力爬起来,血都粘在了身上,脑后根,玻璃残渣仍在肌骨里,每动一下,她身上就跟被什么割裂似的疼。

从WUW出来,徐烟没急着去医院,她身上仅有的几个钱,是阿凤给她的工资,得省着花。

想立即去长街看看阿凤和阿精什么样了,这个样子走在路上,未免要被人围观。

徐烟找了公共厕所,进去将身上稍微清理了一下。

背上的玻璃必须得找人帮她拔出来,这笔钱不能省。

又是一身汗,她气喘着,看着被丢在一边已不能穿的血衣,不知怎么办好。

这时,听到旁边“砰”的一声。

随即响起女人暧昧的呻吟。

男人微微粗重的喘息。

徐烟天灵盖都惊了一下,被肖潇砸破的后脑勺无意识的疼,她手撑着,将破旧的血衣套上,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她站得太久了,刚才整理自己,又费了不少力气,手上用力没了轻重知觉,推门时发出了一点儿细微的声响。

“谁!”

旁边隔间的男人处在那种境况,竟还这样警觉。

徐烟慌忙埋着头往门口跑。

可恨她那条在牢里被人打断了的腿使不上力,拖拽着,跑不快。

肩膀被人一把握住,徐烟从对面的镜面上看到男人抬起了手来。

她惊得浑身发抖:“别,别打我!我什么都没看到!”

握着她肩膀的手松了一点,男人松开了她:“徐烟?”

她战栗着,抬起头来。

看到一双戏谑,随即变得疑惑、审视的眼睛:“你怎么......”

孟鹤庆!

竟是孟鹤庆!

“孟少!”

从隔间出来的女人风情万种,吊带耷拉着,脸颊犹在微红,不满的伸手来搂孟鹤庆。

徐烟垂头含胸,极快的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现在就走。”

那女人嗤了一声:“臭要饭的!”

一边扭着腰往孟鹤庆身上贴:“孟少,人家还要......”

“先回去。”

和女人的欲求不满相比,男人显得淡冷许多,好像刚才那个尽兴的人不是他。

女人扭着腰:“人家不嘛,你跟一个脏兮兮的臭乞丐说什么呀,咱们......”

“别让我说第二遍。”

孟鹤庆狐狸眼往上挑了挑,看似在笑,却有种警告的冷意。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丢到女人怀里:“滚。”

那女人不敢造次,忙收了钱,把衣服一拎,扭头就走。

走时,狠狠瞪了徐烟一眼。

徐烟见状,也想离开。

被孟鹤庆一把擒住胳膊,拎着就往外去。

“孟少!孟少你放了我,我只是一个乞丐,你认错人了!孟少!”

“闭嘴!”

孟鹤庆拉开车门,把徐烟丢进去,他两手撑住她两侧,整个人猛压过去。

极深黑的眼中,有种说不出来的压力。

“这五年,你去哪儿了?”

徐烟垂着头,眼皮低压着:“北城女子监狱。”

孟鹤庆似是不信,微微蹙眉:“为什么?”

他找过她,在她被郁南行带走之后,找了很久,但突然之间,她就像是在世上消失了,不论他动用了多少关系,竟没有半点她的消息。

他几乎要以为,郁南行怒火攻心,将她给杀了。

郁南行还真是将肖潇保护得好,滴水不漏,她在牢里受尽折磨,可肖潇,他连一点点脏水都舍不得滴到她身上。

徐烟缓缓抬起眼来,看着孟鹤庆,她牵着嘴角笑了,心口空荡荡:“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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