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她最后一条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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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安琪走后,徐烟在位置上坐了很久。

秦颜在外见她还不出来,推门找了进来。

她面前的茶都已经凉透了。

秦颜在她对面,刘安琪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徐烟眼皮没抬,声音沙沙的。

她说:“秦颜,你说人这一辈子活着,是为了什么?”

说时,抬起眼来。

秦颜看到她眼中被泪笼罩的瞳孔,无悲无喜,空洞洞的,好像就剩下了这一个躯壳。

徐烟开了手机,秦颜知道她刚才和刘安琪两人谈了什么。

暗暗的提了口气,秦颜缓解着心头被针扎一般的细密的疼。

干着嗓子,她缓声开口道:“要是你不愿意,我想,大小姐不会勉强你。”

“那你呢?你也不会怪我吗?”

秦颜说不出话来。

这一次的注资,是徐烟牵头,就算知道没有她,只要郁南行跟倪光想做局,薄氏迟早还是会被他们诓进去,可,还是无法理智到不去怨怪徐烟的不谨慎。

假如她没有插手,至少,还能再拖延一阵,也许,就这拖延的一阵,薄氏能找到新的生机。

“就算一心不怪我,我也不能原谅自己,”徐烟将桌上的纸皮袋子收了起来,指尖一点一点蜷缩着,捧住冰冷的杯子,轻说,“我毁掉了自己、弟弟、妈妈、爸爸,还有小叔叔的安稳人生,我不能再毁了一心的。”

秦颜干巴巴的说道:“这不能都怪你。”

“不,怪我,都怪我的。”

她将手里的杯子放下,起身,口中喃喃着往外走。

失魂落魄。

似孤魂野鬼一样。

秦颜想要起身追上去,可私心作祟,她还是看着她走了。

她是薄家养大的,她心里更多,还是向着薄家。

临近中秋了,街上行人匆匆往来,都是着急回家与家人团聚的。

徐烟一个人在路上走,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雨。

她被冰冷的雨淋得浑身哆嗦,气息越来越不稳,蹲下来,靠在垃圾桶旁,伏在膝上哽咽着哭出声来。

雨越下越大,将她的声音淹没。

孟鹤庆站在她面前,她没有发现。

将身上的西装外套摘了下来,挡在她上方。

徐烟茫然的抬头,就见他微低着头,坚定的,站在她的面前,双臂举着,用他的一方臂弯,遮出一片能替她遮风挡雨的天。

徐烟望着他,他也坚定的看着她,瞳孔里的黑,与天际的乌云滚滚接壤在一块,是一个新的天地。

两人到了酒店里,孟鹤庆替徐烟放好了热水,喊她进去泡个热水澡。

他自己身上还穿着湿透的衬衫,进门到现在,顾不上给自己擦一把脸,又是被她找生姜可乐驱寒,又是帮她准备洗澡水。

这会蒙着一脸的水雾,两只眼睛亮晶晶落在她的身上,有些焦急的让她进去泡澡。

徐烟看着他,忽然站了起来,两步过去,抱住了孟鹤庆。

她身上凉透了,也湿透了,两人抱在一块儿,在瞬间的冰凉之后,感受到的,就是两人相接的肌肤温度。

孟鹤庆垂在身侧的手颤了一下。

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对她,渴望至极。

手臂一抬,就把人紧紧搂住了。

“你,什么意思?”

他喉咙都在发紧。

徐烟抱着他不说话,她不知道,她只是很冷,想要一点温暖。

“徐烟。”

孟鹤庆眼皮微低,眸中黑暗汹涌:“不如,你嫁给我。”

只要她答应,他可以选择另外一条路走。

可搂着他的手,却松开了。

孟鹤庆看着她,低头站在自己的面前,有种说不出来的恼怒,无力的恼怒。

阴郁的火,幽幽的,就像是野原里的磷火,幽暗,却旺盛。

“对不起。”

她嗓音沙哑,越过他,要往浴室里走。

孟鹤庆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为什么?”

“因为我母亲导致了徐楠的死,令你无法接受我,还是因为,你心里有人,才不肯接受我?”

“我自问对你,已用尽了心力、耐性,我恨不得把一颗心都掏给你,为什么?”

“孟鹤庆,你说过,不会逼我。”

她抬起头来,那双眼睛红红的,带着水光。

孟鹤庆深吸了口气,他抓着她胳膊的手指在用力,他知道自己抓疼了她。

“我是说过不逼你,可那是在薄氏出事之前,现在,徐烟,我回去了,做什么都不能再随心所欲,假如,你对我有一点心,你现在答应我,我可以带你回孟家,至于婚事,我们可以暂延。”

他说:“你要是担心郁南行,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会拼了命保护你,他不敢轻易和孟家作对。”

“倪光仍坚持要召开股东大会,他跟郁南行联了手,现在不行动,早晚也会.....”

“你已经尽力了!”

孟鹤庆不等她说完,出声喝道:“就算不是你,郁南行跟翟安文争斗,必然要找一个牺牲品为两人的输赢垫背,薄啸天在这个时候死,是薄氏命数已到!你明不明白!”

“你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商场如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一心是我朋友。”

“那又怎么样?你就该为了她,付出自己所有的一切?”

孟鹤庆道:“还是,你根本就不想跟我在一起,而想在郁南行跟翟安文中做出选择?”

他松开了她,眼中发出诡异的光,嘴角浮现冷笑:“不如你告诉我,你打算选哪一个?”

“孟少,你别这样。”

徐烟嗓子火烧火燎的疼,她头有点晕,撑着,道:“我知道你是为了考虑,但是。”

她说:“我有我该去做的事。”

“就算不是因为一心,我也不可能独善其身。”

她说着,笑了起来,眼中却蓄满了眼泪:“我的家人,都死了,死在我面前,你觉得,我还有资格重头再来,过安稳的日子吗?”

“你对我的好,我记着,有一天,你需要我做什么的时候,告诉我,只要你说,我就会去做,来报答你对我的好。”

孟鹤庆瞳孔胀大,他眼皮往上吊着,像是在笑,却咬牙切齿的,一声声冷哼着:“是吗?”

他忽然双手抓住了徐烟的两边胳膊,猛的将她湿透了的衣服往下一扯。

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狠狠道:“那我现在要你,你答应吗?”

肩膀上,男人发烫的掌心,和冰冷的水汽,凉透了的空气,相错交织着,似一根又一根看不到的丝线,带着刀刃一样锋利的光芒,将她早就已经千仓百孔的心缠绕起来,用得力深了,丝线陷入血肉里,鲜血染红了那雪白的丝线。

徐烟仰头看着他,苍白的脸上浮着一点笑意,眼中悲凉极了。

她说:“如果你要的话。”

她说着,自己伸出手来,来解衣服上的纽扣。

“我答应。”

一边说,苍白的脸上,滚下泪来。

她将湿透的衣服脱了下来,抓住孟鹤庆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

她问:“你是想要去浴室,还是就在这里?”

说时,踮起脚来,去勾孟鹤庆的脖子。

就好像她是一个随时可以出卖的廉价女支女,只要他想,就能随时得到她。

孟鹤庆心口像是被钝刀狠狠的劈下来一般,他能得到她!他当然能在这里肆意的玩弄她!可是,得到之后呢?

她会用这种方式跟他两清,然后再度将他狠狠的抛出她的生命之外!

他付出这么多,他为了她什么手段和局都舍得,只是为了她这一身皮肉吗?

可....就这么放过她,然后,要他眼睁睁的看着她倚靠在别的男人怀里,被别的男人肆意的践踏?

“你以为我舍不得动你是不是?!”

孟鹤庆脑中像是要炸开一样。

他掐着徐烟的胳膊用力得,很快,她雪白肌肤上就现出了指痕印。

孟鹤庆瞳孔瞠大,恶狠狠道:“你既铁了心要去跟别人,今天,这就是你欠我的!”

他低吼着,手一把箍了上去,似要掐断徐烟的腰肢。

将人逼得连退几步,把人往床上一扔,他罩了上去。

徐烟半侧过脸,看着他身后,顶上那盏繁复的吊灯,两只手被他支在两侧。

她脸上在笑,眼里的泪不停往下滚落。

终于啊,她还是成了他们口中,不要脸的下贝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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