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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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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特自幼和父亲长得极为相似,她从未细想,但随着时光流逝,凯特慢慢长大,里昂又衰老得比常人慢,两人站在一起,就相似得太可怕了,简直像一个模子倒出来,而她竟从未怀疑过,为什么自己的模样没有一点像母亲。

  领教了艾琳的行事风格后,凯特已经不敢把这件事当作巧合了。然而时隔二十年,许多仆人已经搬家或者离开人世,倒还有几个人记得里昂的模样,直到凯特敲开了当年女管家的门。

  “欢迎光临。”开门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妇人,她诧异的打量着凯特,惊得合不拢嘴。

  “梅里太太,好久不见了。我是凯特,凯特·赫德。”

  老人愣住了,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试探着唤道:“你是……凯特?”

  凯特点了点头,老人仔细的打量着她:“您简直跟司令年轻时一模一样,我都没认出来……快让我瞧瞧,您都长得这么高了。算起来,您已经二十五岁了吧?”

  她慈爱的拍拍凯特的手,好像她还是当年锦衣玉食的孩子。“不错,是个大人了。工作怎么样?娶妻了吗?”

  “刚刚辞职。”

  老人一怔,连忙宽慰道:“没事,你们年轻人嘛,不喜欢就换个工作。别在外面站着,我们进屋再聊。”

  她热情的拉着凯特进了屋,给他泡了一杯大麦茶。客厅不大,但布置得十分温馨,桌上铺着米白色格子布,花瓶里插着一束盛开的山茶花。上了年纪的妇人总有说不完的话,老人一面张罗着一面絮絮叨叨,凯特坐在桌前,怕冷似的捧着茶杯。桌上有一个相框,里面放着一张全家福。老人和丈夫、儿子儿媳站在一起,儿媳怀里抱着肉嘟嘟的孙子,每个人都笑得很开心。

  “这是我孙子,正在国外读书。”老人忙着给凯特切水果,嘴里还不忘抱怨,“都怪我媳妇,非要把他弄到这么远的国家读书,一年难得回来一次,要不是——”

  “梅里太太,”凯特打断了她的话,“您还记得我出生前后的事吗?”

  老人的动作慢了下来。凯特背对着她,平静的说:“我四岁才第一次见到父亲,母亲生我时,他应该不在家。”

  “难道您怀疑自己不是司令的种?”老人语气轻松的问道,“您对着镜子瞧瞧自己的脸,和司令一模一样,怎么会是别人的种?”

  凯特没有回答。老人把水果端上来,新鲜的蜜瓜上还带着露水,闻起来十分诱人。“出什么事了?”

  “我生病了。”凯特撒了个谎,“医生说要移植骨髓,但我和父亲的骨髓配型不合,所以……”

  “肯定是哪里搞错了。”老人笃定的说,“您就为了这个原因,大老远跑来调查真相?”

  凯特轻轻点了点头,她的脸色十分糟糕,老人担忧的问道:“什么病要移植骨髓?司令知道吗?”

  “不知道。”

  “这可不行,他毕竟是你父亲。生病时没有家人照顾会很难过吧?”老人爱怜的抚摸着她的头,就像小时候一样。她的掌心布满老茧,却宽大温暖,凯特的眼眶有些湿润,连忙低下头:“可是我母亲——”

  “您是不是听到了什么谣言?”老人皱眉。凯特点了点头,她叹了口气:“原本我打算一辈子憋在肚里,既然您已经长大了,不妨告诉您事实。您虽然不是夫人亲生的,却是夫人和司令的孩子。”

  “什么意思?”

  “夫人在您出生前流产过一次。”老人解释道,“夫人的身体不好,小产后医生告诉她,她很难再怀上孩子了,但她非常想要个孩子,因此借助了现代医学。”

  “您的意思是……让dlym生孩子?”凯特渐渐悟出了她的意思。老人点点头:“流产后不久,我经常发现夫人独自坐在客厅里流泪。司令年轻时很是风流,连夫人流产后都没关心过,整日在外厮混,我劝了她很久,她都听不进去,哭得越发厉害了。这时我突然想到有个亲戚一直难以怀孕,于是和丈夫去了医院,让代理孕母生下了两人的结晶。这种事在当年很不寻常,我一时脑热就给夫人讲了,没想到夫人却上了心。”

  “这么说,我不是她生下来的孩子?”凯特的心脏跳得飞快,“那爱莎呢?”

  “爱莎小姐是个意外。夫人生爱莎小姐时丢了半条命,没几年就去世了。”老人叹道,“但夫人执意要瞒着司令,她害怕得知自己生不出孩子,司令就不要她了。”

  “你们竟然瞒住他了。”

  “司令本来就不关心家里,偌大一个家都是夫人在管。夫人向来待仆人友善,听说缘由后,大家都很同情她,乐意帮这个忙。当然我们只敢告诉几个忠仆,剩下的仆人则陆续被换掉了。夫人想办法让司令去了国外驻守,一年后,她就抱着您回来了。”

  “那……生下我的母亲是谁?”凯特紧紧握拳,“她在哪家医院做的这件事?”

  “不知道。”老人摇了摇头,“是夫人自己联系的医院。她没有提过代理孕母,只说已经打发了。”

  凯特默然。以艾琳的行事风格,她的生母恐怕早就不在人世了:“司……父亲后来问过您吗?”

  老人点了点头:“当年出事后,司令把我们几个召集在一起,问过这个问题。我当时很害怕,就如实回答了。”

  “我明白了。”

  离开梅里太太的住处后,凯特仔细想了想,把目标锁定在她出生前后身故的遗传生物学专家。当年这一技术刚刚成功,符合这一条件的人不多,凯特一条一条浏览着搜索结果,一个名字吸引了她的目光。

  “埃米尔·琼恩博士……”他一字一句的念着,“罗夫尼克国籍,毕业于霍普斯金大学医学院,遗传生物学首席专家……西元43年2月18日死于车祸。”

  凯特的心脏突跳起来,她调出了车祸的记录,但时间太过久远,报道寥寥。琼恩博士当年的研究所已经不复存在,凯特千方百计的联络上报道这篇新闻的记者,得到了琼恩博士同事的名字。他当年的同事如今都是生物学界的常青树。他一个个打电话问过去,但对方家属以为他是来挖新闻的记者,对他十分冷漠。凯特迫不得已,只得祭出警察的身份。

  “案件?”

  “是的,警方初步判定该案和琼恩博士有关,因此想调查琼恩博士当年的同事。”

  凯特出示了警官证,青年眉头略微松开,但神色依然充满警惕:“家母已经过世了,我对她生前的研究了解很少,可能帮不了什么忙。”

  又一个人过世了。凯特的心脏猛的一跳,与真相有关的人仿佛老旧的小提琴弦,一根接一根断掉了。青年让她进了屋,这是间普通的二层楼房,书柜里陈列着一排排研究档案。

  “这些是什么?”凯特粗略的扫了一眼,都是他不懂的专业术语。青年耸了耸肩:“都是家母的课题,她去世前一直在研究。”

  “我可以瞧一瞧吗?”

  “请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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