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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佣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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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甲士兵终于到了近前,李崎挺矛向前刺去,两边的士兵也大吼着冲了上去。

前面的那些黑甲士兵都有铠甲,黑色的铠甲在蓝日下闪着蓝绿色的光,李崎的长矛刺之不入,那个络腮胡子士兵一刀砍断了他的长矛。

李崎知道群体作战,不能后退,不能向两边跑,因为左右后面都有人,地上又多石块尸首,绊倒了就死路一条。

那士兵已冲到近前,李崎弯腰去拿别人的刀已来不及,情急之下,向前跑了一步,身子一仰,突然躺倒,一脚向那人膝盖踹去。

那人带着刀扑地被踹倒,刀一下飞了出去,就伸出一双大手,掐住李崎的脖子,李崎把一只手臂放颈前挡着,另一只手在一边地上摸索,抓起一块石头向他腿上猛砸,那人腾出一只手来挡,另一只手连李崎的左手和咽喉一起掐住,死命的往地上按。

李崎快晕过去了,一年多的角斗奴生涯让他越是生死关头越是冷静,右手在地上摸索,抓到一件尖锐的东西,向那人腰上拼命捅。

那人眼像死鱼一样突出,慢慢的倒了下去,一个高大的佣兵一斧向李崎的头砸来,李崎滚开躲过,迅速爬了地来,一支长矛又刺了过来,李崎伸左手抓住,那人力大,抓住矛身一扯,李崎差点被他拉倒,知道无论如何不能撒手,右手把手里的东西狠狠地向那人掷去,原来是把短剑。

“卟!”短剑正插中那人胸口,李崎一把扯过长矛,左背一震一痛,知道被刀砍中,长矛尾端顺势向后戳去,一下撞到那人肚子,那人腰一弯,还没直起身来,身后一个红甲佣兵一刀劈在他背上。

李崎拿矛见黑衣的人就刺,长矛断了,又捡起一把铁刀,仿佛回到黄金城的角头场,双手抱刀,砍、刺、劈,左一刀右一刀,脑中只有两个念头:打开他的兵器,砍过去。

一个高大的身形从山下上来,手持一柄大斧,身穿金色铠甲,一斧一个,将应得之地的佣兵砸飞。

李崎急忙和其他佣兵一起躲避,一个红色人影冲天而起,手持长剑挡住那金甲人的去路,金甲人大斧劈下,那红袍将军双手举剑,身子发出金色光芒,大剑剑身也发出金光。

“砰!”的一声天崩地裂一样的巨响,大地尤如地震,震得附近的人都东倒西歪。

那红袍将军周围几丈的土地像个锅一样的陷了下去,成了个大凹坑。

“杀呀!”

黑色的佣兵又冲上来,李崎上前挡住一人,“当!”的暴响,李崎的剑被来人磕飞,急忙向旁边跳开。那人双手抱着大剑,一剑一剑劈来,李崎无法抵挡,就在地上尸首和石块之间跳来跳去躲避。

抽眼看周围,心里一阵冰凉,红衣佣兵已只剩几个人,到处都是黑甲士兵。

几个黑甲士兵围住李崎,嘿嘿笑着,彼此说笑。

李崎向后退到大石边,已无处可去。

一个士兵一矛搠来,李崎伸手抓住,另一人一刀砍向李崎的肩上,李崎身子一侧,肩上还是被砍了道口子。大叫一声,冲上前一脚踢在握矛那人的肚子上,夺过长矛向左右乱刺。

黑衣士兵们哄笑着躲开。

一人突然闪身而上,一刀格开李崎长矛,刀把一转撞在他脸上,李崎被撞得眼冒金眼一脸是血,另一人一脚又踹在他腰上,李崎扑通摔倒,挣扎着想爬起来,旁边一人一刀面拍在他背上,将他砸倒在地。

李崎口中一阵腥热,“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竭力站起身,胸中难过,“哇、哇”又喷了几口血。

一个黑衣土兵一矛向他胸口刺来,李崎已无力躲闪。

突然旁边一人挥剑拍下那支长矛,笑着叽哩呱啦说了几句。

于是几人收起兵刃,其中一人冲上前,一脚将李崎从大石旁踹开,又连着几脚将他踹到一片平地上。

黑衣士兵们将他围在中间。

这个一拳打在他脸上,那个一拳击在他背上,打得他向另一边跌去,几人轮流击打李崎,李崎身上衣裳被打得一片片,浑身上下破烂不堪血迹斑斑。

李崎已神智不清,不知身在何处。

一个黑甲士兵抡起大捶向他头顶正欲击去,突然,“嗖、嗖、嗖”,天上一阵箭雨下来,黑衣士兵们慌忙躲避,李崎倒在地上,本能的拉起一具尸首盖到身上。

箭雨过后,山后冲上来无数的红衣士兵,和黑甲士兵们又打在了一起。

李崎歇了一会,向后面爬去,一个红甲将军一把将他拖起来:

“不准后退!后退我杀了你!你是士兵!向前杀!”

李崎捡起一把刀,机械地转身向前,向黑衣士兵走了过去。

战斗打了一个早上,李崎的双臂双腿已麻木,身上的汗早已流干,身子已几乎虚脱,后面的佣兵把他替换下来,歇了一会,长官又命令冲上去,只得抓起一把剑起身,身上的刀口一道一道,血肉翻卷,已经不知道疼痛。

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地上的尸体叠了起来,只能踏着尸体上前,血流到灰和黑色的土壤里,马上就干,大地仿佛在吃血,没有土壤的裸露岩地上血又流成了小河。

李崎已麻木了,机械地挥着长剑,黑衣人冲上来,只知机械地抵挡,砍劈,知道无论如何不能倒下,倒下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战斗断断续续打了一天一夜,对方退下去的空档里,替换下来的佣兵一个个面如死灰,都不言不语,四下里都是哀号声,有人哭叫,有人大笑,一阵风吹来,黑月界的风刺骨的寒冷。

李崎再也支持不住,身子一歪,昏死过去。

再次醒过来时,山坡上血气依旧冲天,腥臭味扑鼻,麻蝇飞舞,四下里只有狴犴和狻猊争食的吼叫声,已不再有人的哀嚎声。

李崎缓缓站了起,不禁笑了起来,我还活着!

举目四望,到处是尸首,地上血迹变成了黑色。红甲佣兵黑甲佣兵都没了活人。 抬头向下望去,几只红褐色的狴犴和狻猊正在撕咬尸首,两只火凤为争夺尸体正在打架。

李崎绕过那些那狴犴狻猊,爬上山顶,后面的应得之地寂静无声,几只狭翼、烈焰鸟和火凤在城上空盘旋。

城堡断墙残垣,显然所有应得之地的人都死了,巴达城的黑甲兵会杀死除少数女人之外的所有人,然后掳走了一切向伊甸园而去,传说伊甸园是人们在黄日蓝日离去时唯一的避难地。

应得之地的人虽已准备离开,可惜迟了一步,巴达城的人杀死自己的老弱城民,轻装上阵,沿途依靠劫掠补给向伊甸园奔逃。

二十年一至的黑月界大劫来临,黄日蓝日远离黑月界,大地将会冰封,除了大雀花王朝的领地,所有其他地方的黑月界子民都难逃死亡,漫长的寒冬将会冻结一切。

李崎用刀在地上士兵的衣服上割下布条包扎伤口,这是自己第一次加入佣兵团,还没未及训练,巴达城的黑甲兵就来了,回头看看山坡上,应得之地的佣兵总共才四、五百人,抵挡两千多的巴达黑甲军,虽然他们有许多并不是职业佣兵,但人多且不要命。

也许幸存的佣兵也向伊甸园逃去了吧。

李崎四下里寻找,在一些士兵的身上到也找到了一些猉肉,狼吞虎咽的吃起来,自己失血过多,必须尽快多吃东西,吃完了要赶快离开,这里很快就会被各种食肉的野兽占领。

又搜到两块黑豆饼,急忙又扒下一件犴皮毛衣,小腿上绑上一柄短刀,提起一把剑用布包起来背上,从山后小心地绕过那些狴犴,离开应得之地。

张金风缓缓醒来,睁眼看着周围,记起身处高升客栈,正和王青芳几人来城里玩耍。

天已朦朦亮,身上衣裳都已汗湿,知道自己又做起梦来。

四妹五妹刚好过来敲门,张金风起身换了身衣衫,和四妹五妹一起来到大堂中静等官差。

谁知直到第二天下午,几个红衣捕快才过来拿人,对张金风竟然甚为客气,把张金风锁了起来,连王青芳、婧如婧意一起带到州衙,审了一会,将张金风和王青芳暂时收监,婧如婧意当堂放了。

并无什么大的阵仗,王青芳和张金风也并不在意,只是婧意和婧如吓得哭了起来,拖着王青芳不让她走,葛镖头过来劝说,王青芳不住的安慰她两人,解说只是例行公事。两人这才惊慌地跟着葛镖头离开。

张金风两人分押两处,在牢里呆了一个多月,这才出来。

到了大门外,王青芳和王才寿、葛镖头几人都已等在那,原来王青芳关了夜就放回了,张金风杀了不止一人,事情有些大,知府要禀明刑部,因此关了这么多天。

王才寿板着脸,拿过一件长衣给张金风披上,带他上了马车,几人出城回王家庄。

张金风在车里颠簸着,和王才寿几人说了一会话,甚觉无聊,又和王才寿、葛镖头几人挤在马车里,你看我我看你,很不自在。

听说连日下大雨,东北边草甸镇发大水,心想大水漫漫倒是好景致,不如去看看,就向王才寿王青芳提出下马车去逛一会再回王家,让几人先回。

王才寿愕然:

“老弟,你在大牢里呆了一个多月,苦没吃够?还要出去逛?你不如先回我家,洗梳一下,歇息几天。”

“不防,我去池塘里洗洗就好,这身衣裳我带着就行。”

说完掀开帘子,跳下马车。

王才寿和葛镖头面面相觑,葛镖头道:

“这真是个怪人!”

张金风一人来到草甸河。

但见眼前白浪滔滔,波浪滚滚。却见不远处河堤上聚着许多人。

“河神啦,河神啦,我们给您老人家上供啦,您可收了大水吧。”

一群男女在那磕头。

河水之上,漂着两张凉床,床上坐着一红一绿两个小孩,河水浑浊汹涌,岸上人都眼巴巴地看着。眼见凉床要倾,岸上众人一喜,

“收了,收了!”凉床一歪,却依旧稳稳随水而走。

众人又磕头:

“河神老爷,你就收下供品,停了大水吧,庄稼都淹死啦。”

张金风现在毫无内力和真气,无法运行御气术和托克,肉身去不了河水上方。只得运出元神,淡白色的人形元神飞出体外,飘过河面,来到两小童上方 ,伸手抓起两人。

张金风的元神元力充足时是黑色夹杂紫红色,现在元神重伤,看起来只是一个人形的淡白色雾团,其中银色的电光很不稳定,时断时续的闪烁着,提着那两童,在河水上空就像断了翅膀的大鸟一会坠下来又竭力的飞起。

把两个小孩带上岸,元神劳动一下,张金风此时一阵眩晕,急忙回归肉身。那些村民却突然叫嚷着围上来,张金风吃了一惊,那些人却“扑通、扑通”地跪了下去:

“河神显灵啦!河神显灵啦!”

“神仙下凡啦,两位仙人救救我们吧!”

村民们又哭又嚷。

张金风冷冷地看着他们,想了想,道:

“尔等起身,没错,我是河神请来降水的神仙。”

看着村民,便用元神幻出两只白色雾状大翅膀:

“我是天界大天使白鹤神,上苍闻听河神所奏,特遣我来下界收水,你等快去把你家孩子们唤来,十三岁以下方可,我昨日激战闹水的三头蛟受了些伤,需要童男童女的锐阳纯阴修补元神,放心,采阴阳不会害死孩子!”

村民们闻听磕头如捣蒜,叫嚷:

“各家各户都快把孩子们带来。”

几个村妇村夫急忙爬起回去,独一个二十多岁的妇人在那哭泣,别人拉她:

“快回家把你家石蛋带来给仙人!”

妇人大哭:

“我就这一个孩子,我就这一个孩子!”

几个人拉她,妇人抱着岸边一棵小树死不放手,大叫:

“我替孩子我替孩子,仙人取我命去罢,饶过我孩子,饶过我孩子。”

有人又劝那妇人:“神人采阴阳又不害人性命,神人用你家孩子,是你家孩子的造化,你为何不让你孩子来?”

妇人叫道:“不害性命也要折寿,孩子是我生的,我不给!”

张金风站在那等着,不一会几个村民扯着七八个孩子过来,其中一个七八岁的男孩一下扑倒在方才哭闹的妇人怀里:

“娘!我也要喂河神吗?”

妇人哭道:“石蛋不怕,有娘在呢,娘不让你喂河神!”

几个青壮村民上前把石蛋硬扯过来,把妇人推倒,拉着其他的孩子过来:

“白鹤神,收了孩子,停了大水吧!”

张金风点点头:

“那是当然,不过停水要很大的法力,我今元神受损,需要先补元神……”

话未说完,转身一把抓住一人手腕,正是刚才哭闹的那妇人,手上正握着一块石头,妇人挣扎着哭喊道:

“我砸死你这妖神!”

张金风一巴掌打倒她,对其他人道:

“看见那边那座山了吗?把这些孩子和我的婢女都抬过去,找个安静地方我要疗伤,疗好伤之后我就杀那三头蛟,这大水就停了。”

众村民欢喜地拉着孩子们,张金风又道:

“把这石蛋的娘也带上。”

众人虽然不解,但不敢违逆,也扯着石蛋的娘一起上山。

到了山上,找到一处山坳,把小孩们送进去,张金风挥挥手让他们离开:

“明日早上来取孩子,我保他们毫发无损,不准偷看,否则我就走了。”

众村民只得磕头离去。

张金风等他们走远,看着那群胆战心惊的孩子,轻声道:

“你们就在这玩罢,不要跑远。”

一个稍大的孩子上前,道:

“神仙,你要采阴阳怎么个采法?我们会死吗?”

张金风笑了笑:

“我就不会采什么阴阳,那是说着玩的。”

解下包袱,打开放地上:

“这里有些烧饼,你们一人一只。”

小孩们个个意外,看着地上金黄的炊饼就要上前,石蛋的娘亲拉住孩子们,对张金风喝道:

“这饼里放了什么?蒙汗药吗?麻翻了孩子们好动手?”

张金风笑道:

“夫人,我并无害你们之意,你从这些饼里挑一个我先吃,如何?”

妇人将信将疑,但看着几个孩子都眼睛冒光,直吞口水,就上来拿了一个递给张金风:

“你先吃!吃不死孩子们才能吃。”

张金风抓起烧饼,干脆每个都咬了一口,吃完,小孩们早围了上来,一人抓一个跑了。

张金风看着那妇人,也是饿得皮包骨了,就从包袱里又拿出两只烧饼:

“夫人,你拼死救护这些孩子让我很感动,你先吃点,明早我你们去那边的荡山,那上面有座大庙,不准丢下一个孩子。”

妇人一把接过烧饼,迟疑地道:

“为何让我们离家去荡山?白鹤神究竟想干什么?”

张金风不答,脸露微笑,石蛋娘刚想问他笑什么,突然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寒意,他并没有真的在笑,那脸上露出的是一种冷酷残忍的神情,心中顿觉不安,却又不好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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