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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新的一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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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氏如今的卧房已换到了正屋西次间,那里是清言叫人连夜收拾出来的屋子,一应家具物什都是新的,虽然看着还是简陋,但住着却舒适了不少。

除了秀珍和秀珠,清言又拨了四个妇人照管米氏,两两一班,确保米氏的身边,随时有人守着。

毕竟,那冰白花致人疯狂,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治好的,为防米氏醒来再伤了自己,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看护是很有必要的。

米氏还在昏睡,大约这一病伤透了元气,虽然高热已退,可她仍旧面黄肌瘦,眼窝深陷。

秀珠和秀珍急的不行,清言却不大担心,长期吃那含有冰白花的汤药,又吃不好睡不好,再加上被囚禁着心情肯定也抑郁的不行,米氏能撑到现在都是个奇迹。

忽然,昏睡中的米氏嘴唇动了动,一只瘦如芦柴的胳膊挥舞了一下,好似要拉住什么东西。

“……燕……”

清言赶忙凑上去,这才听清米氏的话:“……言儿,娘……对不起你……”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清言叹了一口气,这米夫人都病成这样了,还念着她的女儿呢。

可惜,您的女儿已经不在了,以后,便由我替她做您的女儿孝顺您吧。

等米氏再次沉睡过去,清言便重新开了药方,交给了秀珍和秀珠。

这两个丫鬟都是忠心的,把米氏交给她们,比清言自己守在这里都管用。

等清言出来,秀珍便一路跟着,等到了廊下无人之地,她忽然跪倒,道:“奴婢已经想好了,请三姑娘给奴婢用药!”

清言先把她扶起来,才道:“你……其实你若留它,我也会帮你照管的。”

秀珍却流着泪道:“三姑娘,我知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这是在杀我自己的孩子,可是,他生下来便注定无父,我又怎能为了自己不添罪孽,反而将它带到这世间受苦?求三姑娘成全了我吧!”

清言点了点头,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力,虽然她倾向于让秀珍留下这个孩子,但这毕竟是秀珍的事,孩子生下来,影响的也是秀珍的一生。

“好,我答应你,你先去服侍夫人吧,晚上我会把药送过来。”

“多谢三姑娘!”秀珍含泪拜倒,深切的悲痛之下,却是重获新生的坚决。

然后,清言去看了赵氏。

赵氏的院子,自从锁头被苍石暴力破坏以后便再未关过,但赵氏和她的女儿果儿却没有如小绿担心的那样出来疯跑,即便那两扇大门已经大大的敞开,但赵氏却只是站在门前,困惑地打量。

清言去时,看见的正是这一场景。

而经过一夜的时间,赵氏好像已经将她忘了,甚至连她是谁都不记得了,还是果儿先喊了一声“三姑娘”,赵氏才好像想起来一样,对着清言痛哭流涕。

如昨夜一般安抚了赵氏,清言发现,赵氏的情况比米氏好的多,她只是长期抑郁之下精神出了问题,而且也并不严重,因为她始终未曾突破底限——她不曾打过果儿,所以,她的病好治。

不过,说起赵氏的病因,清言不免心生敬意。

原来当初这朱雀庄主要是赵氏在管事,后来米氏被挪到庄子里来,赵氏与吴昌两人在对待米氏的态度上起了争执,赵氏坚决不许吴昌苛待米氏,吴昌却不愿再忠心与失势的主子,最后的结果便是赵氏被关了起来,一关就是两年。

“果儿,姐姐交给你一个任务,今天,你监督娘喝药,吃饭,洗澡,换衣,你能做到吗?”清言蹲下身子,看着果儿道。

果儿虽然怯弱,却乖巧的很,一旦发现眼前这位姐姐是真心待她好,待娘好,她便放下了心防,十分听话地点了点头,而后又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小声道:“娘想出去,姐姐,我可以带娘出去玩吗?”

“可以,不过,你得叫刘婶跟着,好吗?”

刘婶也是尤伯安找来的妇人,四十多岁,面目和善却不爱说话,是个老实人。

“嗯,”果儿点了点头,忽闪着大眼睛又小声道:“谢谢姐姐。”

“好孩子!”清言摸了摸果儿的头顶,心里都软了起来。

这么点大的孩子,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候,可果儿不仅得不到父母的庇护,还被亲爹关在这院里不闻不问,还要照顾母亲,这对一个八九岁的孩子来说,委实残忍。

清言是受过这种无依无靠的苦的,所以看见比自己强不到哪里去的果儿,顿时心生怜惜。

果儿却笑了笑,眼中纯粹的好似天空,她转头对赵氏高兴地道:“娘,你听见了吗?姐姐说我们可以出去啦,果儿这就带你去看夫人……”

咳……

清言本想说夫人现在不适合探看,不过看到赵氏瞬间亮起来的双眸,她还是闭嘴吧。

既然赵氏一直担忧米氏,便遂了她的心愿,未尝不是开阔心胸纾解心病的好办法啊。

吩咐刘婶好生照顾赵氏和果儿,清言便带着小绿和红燕去寻苍石,再押上吴昌和他那些狗腿子,然后浩浩荡荡地出了朱雀庄。

庄外有一处平整的谷场,此时已经站满了人,清言知道,那都是朱雀庄的佃农。

佃农不是奴仆,说起来这些人都是良民,但由于他们租种了朱雀庄的田地,便不得不顺从庄里的规矩,碰上诸如吴昌这种狼心狗肺的管事,他们便得予取予求,心里恨的咬牙,可为了养家糊口,最后也只能选择逆来顺受。

清言虽然生在现代,没有见过佃农,但古往今来的道理都是一样的,掌握不了资本的人,只有被压榨的份儿,当然也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

而这个皇权为上层次分明的封建时代,底层的农户更是连上升的通道都没有,他们世世代代,只能务农为生,只能挥汗如雨,为他人做嫁衣裳。

清言看着或站或坐的佃农,一律灰扑扑脏兮兮,头上的发髻绾得不成章法,身上的衣裳也打着补丁,顿时觉得有些沉重。

她本来只是打算代替“孟清言”做些事,好改变米氏的处境的,但现在她竟有了责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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