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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太后寿诞之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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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娘娘的寿宴,自然不会只是吃吃喝喝这么简单。

朝臣们先前已随着皇帝向严太后祝过寿,于是,如今轮番上场的便换成了诸位夫人们。

卢陵侯、宣国公、齐国公、郑国公、卫西侯、武英侯……大虞权贵之家到的齐齐整整,老夫人们带着夫人少夫人并家里的适龄女孩,挨个给严太后拜寿,吉祥话更是一串一串都不带重样的,清言在一边听着简直叹为观止,中国文化果然博大精深啊!

一等的世家们下了场,便该二等世家以及各大家族了,定北侯府本来式微,之前乃是都城权贵之中垫底的了,但如今定北侯立下大功,家里又突然出了一个颇得严太后青睐的女孩,地位便一下子提升了不少,得以在二流中占个上游。

孟老太太带着米氏,并张梅眉和清荑清莜,一道儿上得前来,清言便也净了手,从严太后身边退了下来,站在米氏身后对严太后行叩拜之礼,当然免不了还要说些贺寿的词。

严太后笑着叫了起,又特意让孟老太太坐在身边,亲热地道:“你家阿言,我看很好,以前竟不知她小小年纪已在医术上有如此造诣,否则啊,哀家这腿还不早好了?你们也是,家中有女如此,还藏着掖着不许人知道,以后啊,可不能再这么藏私了。”

这话中含义,听在众人耳中,自然又有了深意。

皇后的脸色越发端庄,眼神却冷若冰雪。

面对这从未出现过的荣宠,孟老太太却波澜不惊,对严太后的盛赞并无得色,对得罪皇后也并无多少惧怕,她不卑不亢地笑了笑,道:“阿言到底年纪小,不过是多看了些书,恰好看到了那膏药的方子,这才勉力一试,不料效果不错,她便想到了太后娘娘。也是太后娘娘洪福齐天,是以老天才赐下这良方,说来,阿言能误打误撞,还是沾了太后娘娘的光。”

这马屁拍的……清言都忍不住佩服了。

严太后被逗得忍俊不禁,指着孟老太太道:“你以前可不会这么说话,现在上了年纪,倒越发周全了,看来这岁数没白长。”

孟老太太也笑了:“我犟了这多半辈子,吃了不少亏,本来以为认识的这些人家都是老交情,担待担待也就过去了,孰料……”她感慨万千地叹了一口气,看着辛酸又委屈,偏又不肯表现出来,这副忍辱负重的样子,自然又博得了严太后和不少人的同情,顺便也为等候在一边的彭家人拉了不少鄙视的目光。

彭家老夫人有心辩驳,但这等场合自然不容她多说,于是只得顶着众人各异的目光,硬着头皮假装淡定。

“祖母,今日是太后娘娘的寿辰,祖母还是莫提那些气人的事了。”清言不失时机地开口道。

她方才一直坐在太后身边,众人虽然早就用偷看了不止一遍,但她未大声说话,于是便都没有注意她的声音。

此时一听,清新悦耳,柔婉温软,这哪里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能说出来的声音哦……于是彭家颠倒黑白的印象再次加深,众人不禁有意无意地偷觑皇后,毕竟,这孟家女表现的越好,皇后的脸面失的也越多啊。

“是是,公道在人心,老婆子委实不该扯这么多。”孟老太太笑了笑,拉过一旁的张梅眉道,“太后娘娘,这是襄阳侯家的女孩,专程来都城为太后娘娘拜寿来了。”

张梅眉尚未说话,严太后已道:“原来是襄阳侯的女儿,都这么大了!”她拉着张梅眉的手仔细看了一回,感叹道:“真真是岁月催人老啊,当年的小女孩,一眨眼都成了这么高的大姑娘了,咱们这些人不老怎行?”

因为襄阳侯早年得罪皇帝被罢了官,如今虽然还顶着一个侯爵的名头,但在都城众人的眼中自然不值一提,对张梅眉,众夫人也不过是瞧一眼便罢,不想如今一看,严太后竟还记得襄阳侯家的闺女,众人再看张梅眉,眼光立时变了。

一旁的越王妃凑趣道:“母后别叹气,前两年母后都是坐着过寿,今年走着来的,算起来,母后比这张姑娘长得都要快呢。”

严太后不禁笑骂:“胡说,哀家这哪里是长的……”

不过,伤怀的气氛到底是被打破了,再加上张梅眉也笑道:“太后娘娘天赐期颐青春不老,必将康泰祥安长乐无极。”

严太后便笑了起来,点了点头道:“好孩子,这次来都城便长住些日子,无事了也来行宫陪陪哀家。”

这等殊荣简直叫人眼红,张梅眉却并无欣喜欲狂的模样,仍旧笑得大方得体,行礼道:“多谢太后娘娘,能进宫陪伴太后娘娘,是民女前世修来的福分。”

不得不说,似张梅眉这等贤良淑德又不刻板无趣之人,才是孟老太太乃是严太后这等老妇人最喜爱的姑娘类型,大约这便是淑女典范吧,清言也是服气的,她做不来这般规矩有礼,但对真正的淑女和君子,她也是愿意亲近的。

毕竟,高尚的灵魂魅力无限,谁又不喜欢呢?

当然,也仅限于喜欢,若叫清言自己做一个淑女,她觉得……嗯,难度有点大。

毕竟是野惯了的人啊,她还是喜欢自由自在多一些。

严太后破天荒地同孟家女眷说了良久,好一会儿后才让孟老太太带着张梅眉和清荑清莜退了下去,而接下来等候的彭家女眷和左家女眷,严太后只受了她们的礼,连和她们说话的机会都没给,着实让众人震惊。

皇后气得面白如霜,众目睽睽之下却无可奈何,坐在一旁的永福公主咬了咬牙,对身后的小宫女吩咐了一句,那小宫女便悄悄退了出去。

清言看着彭家老少夫人面色青白,姑娘们还对她怒目而视,她不禁笑了笑,心中好生畅快。

寿春公主也高兴的很,仿佛自己出了一口恶气一般,还得意地对着清言挤了挤眼睛。

不多时女眷们都拜见完毕,严太后也有些累了,便先回了永寿殿歇息,但筵席开始不久,自然不会停,清言便坐回了孟家席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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