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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心疼她所有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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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山芋一般都是要到深冬的时候才能生意好,因此司徒雅几乎跑遍了大半个b市,花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才终于找到一处卖山芋的地方。

她兴奋的指着烤炉的山芋说:“老板,给我包三个大的。”

“好咧。”

付了钱,司徒雅捧着热乎乎的山芋往回走,正准备拦车时,忽尔一辆面包车从她面前一闪而过,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车里的两名黑衣男子便将她掳了进去,手里的山芋掉到了地上,滚出了好远的位置。

“你们是谁?”

她惊慌的质问,想要挣扎,胳膊却被那两个男人牢牢的禁锢。

“我们是谁你不需要知道,到了目的地后你便什么都清楚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上官驰的妻子 ,你们绑架我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其中一名男人冷酷的扬扬唇角:“我们才不管你是谁,我们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要是前怕狼后怕虎那还怎么在道上混?”

“多少钱?雇佣你们绑架我的人给了你们多少钱?我双倍的给你们,现在就把我放了。”

“呵,小姐,不好意思,虽然我们爱钱,但我们也不能为了钱而不重视信誉,你就乖乖的闭嘴吧,免得烦了我们,把你嘴给封上。”

司徒雅见钱财收买不了两人,便开始静下心来思考,她平时谨言慎行,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谁会恨到想要绑架她呢?

想来想去,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事实上,她预感的百分百正确,当两个黑衣男子把她带到一处破旧的废墟楼房时,如预料之中,看到了她唯一的仇人。

“司徒雅,是不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就栽到我手里?”

阮金慧一脸阴毒的走到她面前,接着,司徒娇也出现了,她咬牙切齿的对母亲说:“妈,别跟她废话,上次她是怎么羞辱我们的,今天我们就加倍还给她!”

“还是肯定要还的,只是,我今天一定要把我这些年的耻辱一并讨回来。”

司徒雅冷冷的看着两人,嘲讽的冷笑:“你这些年的耻辱?这句话是替我说的吧?”



阮金慧扬手就是一记重重的耳光,司徒雅的脸瞬间便印出了五根粗粗的手指印:“贱 人,死到临头了还敢跟我作对,我今天要不让你尝点苦头,你就不知道什么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妈,让我来。”

司徒娇上前,按了按手指的关节,卯足了吃奶的力气突然一巴掌甩了下去,司徒雅眼前一阵金星闪过,唇角渗出了红色的血丝,她的两只胳膊被黑衣男牢牢控制,就像是砧板上的一块鱼肉,只能任她们宰割。

母女俩开始你一巴掌我一巴掌,打得不亦乐乎,司徒雅死死的咬着唇,因为心上的伤口总是被人拿出来肆意展露,所以她已经感觉不到痛。

“现在知道惹老娘的后果是什么了吧?敢带人砸我的家,简直就是找死!”

司徒娇待母亲话一落音,抬起腿就是狠狠一脚揣到了司徒雅肚子上,边揣边说:“说我们是欠抽的人,我看你才是欠打的贱 货。”

“女儿,这样对她太客气了,我们应该来点更激烈一点的。”

“妈,咋样激烈?”

阮金慧下巴一仰:“去把我带来的家伙拿给我。”

司徒娇跑到外面的车子旁,从后车厢翻出了母亲的家伙,是一根细细的皮鞭,“是这个吗?”

“对。”

阮金慧接过去,冲司徒雅阴笑笑,把皮鞭往她脸上摩擦了几下:“啧啧,瞧这细皮嫩肉的,真是跟你那个骚狐狸妈吕秀桐当年一样娇美动人,你妈当年不就是靠这一张皮把我老公给勾引了?今天我要是在你这脸上甩几鞭子,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男人被你们这些狐狸精迷惑呢?”

司徒雅脸上已经红肿青紫多处,额头上是隐忍的汗珠,她切齿的瞪着面前恶毒的女人,咬牙说:“你敢动我试试看,上官驰绝不会轻饶你!”

哈哈哈——

母亲俩发出令人作呕的笑声,司徒娇笑得最是厉害:“上官驰?都这时候了你还奢望他会向你伸出援手?司徒雅,你不是太不自量力了,你把上官驰骗的那样惨,他没把扔进大海里喂鱼就已经不错了,还会管你的死活?哈哈,真是笑死人了”

“说不定上官驰知道我们替他惩罚了你,还要向我们表示感激之情呢。”

“可不是呀妈,我们真是太善良了,浪费宝贵的时间替天行道,老天爷一定会保佑我们长命百岁的”

“好了,我们办正事吧。”

阮金慧扬了扬手里的皮鞭,视线睨向司徒雅:“其实我也挺不忍心毁了你这如花似玉的脸,这样吧,你给我们母女俩跪下来磕三个响头,我们就放过你怎么样?”

“呸!”

司徒雅往她脸上吐一口痰:“该下跪的人应该是你们,想让我给你们下跪,你做梦!!”

阮金慧被她激怒了,她大喝一声:“把她给我绑起来!”

两名黑衣男把司徒雅用绳子绑住手捆住脚,然后闪到了一边,阮金慧手往半空中一举,一皮鞭狠狠的甩了下去,司徒雅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她却充耳不闻,又是一皮鞭甩下去,司徒雅皮开肉绽,站在一旁的两名男人都有点看不下去了,一名上前说:“司徒太太,往她身上打就好了,别往她脸上打。”

阮金慧愣了愣,愠怒的质问:“怎么?莫非你也被这狐狸精的脸给迷惑了?”

“不是,只是有些看不下去,就算是替自己积德,下手轻点吧。”

“呵,真是可笑,第一次听到干你们这行的人竟然还把积德两个字挂嘴上,是不是跟你们这行业太不搭了?”

男人脸沉了沉:“让你不要打脸就不要打脸,惹怒了老子对你没好处。”

司徒娇见他表情严肃,不像是开玩笑,忙扯了扯母亲的衣袖,悄悄附耳说:“妈,听他的,咱们好汉不吃眼前亏。”

阮金慧轻咳两声:“咳咳,那好吧,我会注意的。”

她再次扬起手,往司徒雅后背前胸狠狠的挥舞下去,一鞭又一鞭,司徒雅终于失去了意识,浑身上下鲜血淋漓。

阮金慧这才满意的收手,把皮鞭往地上一扔,“行了,走吧。”

母女俩刚走到门口,忽尔阮金慧又停下脚步,“妈,怎么了?”司徒娇疑惑的问。

“这小贱人有幽闭症是吧?”

司徒娇蹩眉想了想:“是的。”

“那可不能就这样便宜地放了她。”阮金慧吩咐身后的两名男人:“把她给我关到了右边那间黑屋子里,门务必要锁牢。”

司徒雅被他们抬到了废墟楼房右侧的一间小黑屋里,把她扔进去以后,只听咔嚓一声,门被无情地锁上了。

一望无迹的黑暗,是司徒雅最最害怕的场面,她昏迷了很久以后醒过来,看到四周的一片黑暗,突然惊慌的闭上了眼睛,泪水一颗颗的从眼缝里流了出来,身上很疼,心里更疼,她不敢睁眼,她一遍遍的在心里告诉自己:“司徒雅,你不可以就这样倒下来,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因为,那些带给你痛苦的人,她们都还好好的活着。”

眼泪越流越多,混合着她身上的血迹,这个时候,为什么那么的想妈妈,如果妈妈泉下有知,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该多么心痛欲绝,十年了,那些把她踩在脚下的人依旧还是把她踩在脚下,因为爱上了上官驰,她什么都没有改变。

上官晴晴找了三个多小时,也没有找到嫂子的踪影,上官驰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马上让季风带人全城搜索,天蒙蒙亮时,季风回到了医院。

“怎么样了?”

上官驰迫切的询问。

“据城南卖地瓜的中年男人说,太太是被一辆车掳走了,当时她刚买了三个地瓜往回走,结果人被拖进去后,地瓜便遗落到了地上。”

“什么车?有线索吗?”

“现在还没有线索,要等执法大队上班后,从监控录像里看一下车牌号了。”

上官驰的脸色有些苍白,他猛得掀开被子,迅速换下身上的病服,季风诧异的问:“驰总,你这是要干吗?”

“我要去找她。”

“不行,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医生叮嘱一定要好好休息,找太太的事你不用担心,交给我就好了。”

“我已经没事了。”

上官驰执意要出院,季风见他心意已决,只好由着他了,两人驱车来到了交通执法大队,调出了当晚城南明阳路一带的监控录像,很快的,发现了一辆尾号7738的白色面包车,把一脸微笑的司徒雅掳上了车。

“我们要不要报警?”

季风面色凝重的征询上官驰的意见。

他暗自思忖片刻,摇头:“等不了了,先查一下车主的信息。”

车主的信息很快被查出来,是一名叫二愣子的无业游民,上官驰带着季风一干人等来到了二愣子的家,此时正值中午时分,二愣子手拿一瓶白酒,嘴里嚼着花生米,正悠哉悠哉的盯着电视机看抗日剧小兵张嘎,时不时的发出夸张的大笑声。

啪一声,一把锋利的匕首甩到了他面前,他缓缓抬头,看清面前站着的一堆人,吓得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地问:“几位爷,有事吗?”

上官驰阴鸷上前,一字一句的问他:“告诉我,昨晚被你掳走的女人在哪里?”

二愣子愣了愣:“女人?什么女人?”

“还敢装?”季风一把抽出匕首,对上官驰说:“驰总,像这样的人就少跟他废话,直接放血就行了。”

一听要放血,二愣子吓坏了,连忙求饶:“爷,别啊,我是个老实人,不会干啥违法的事,我真不知道你们说的女人在哪里。”

“看来真是不见黄河心不死了。”

上官驰用眼神示意身后的人:“把他的手给我按住,先剁两根手指再说。”

二愣子两腿一软瘫到地上,却被季风拽了起来,把他手往桌上一按,刀还没有落下去,他便鬼哭狼嚎的尖叫:“我说,我说,我说就是了”

“早该识时务。”

季风松开了他,二愣子浑身颤抖的坦白:“昨晚那个女人是被青龙帮的人绑到了城北四里河附近的废墟楼。”

“他们为什么绑架她?”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只是替他们开车,别的真的不知道,不过好像是有人雇了他们,我走的时候好像看到了两个女人,一个年纪大一点,一个年纪小一点。”

“马上去城北。”

上官驰转身往外走,身后二愣子嚎叫:“几位爷,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们的啊,不然青龙帮的人会要了我的小命的”

到了城北废墟楼,上官驰率先走进去,季风紧随其后,左右环顾一圈,却没看到司徒雅的影子,正焦虑时,一名眼尖的打手指着地面说:“驰总,这里有血迹。”

上官驰的视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脸色唰得惨白,他突然放开喉咙呐喊:“司徒雅,司徒雅,司徒雅,你在哪里?”

所有的人都跟着找寻起来,一边找一边呼唤:“太太,太太”

在暗无天日的小黑屋里,司徒雅几次都以为自己接近死亡,可每一次撑不下去的时候,就会听到妈妈在耳边说:“小雅啊,不能睡,一定不能睡,那些迫害我们母女的凶手还在逍遥法外,你一定要坚持住,总有一天,让她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司徒雅小雅小雅”

在朦朦胧胧中,她仿若听到了上官驰的声音,支撑着动了动身体,在地上慢慢的爬行,整间屋子就只有门的缝隙能看到了一丝亮光,而那一丝亮光便是司徒雅现在唯一的希望,她不能让自己死在这里,就算是拼尽全力,她也要让上官驰知道她的存在。

功夫不负有心人,尽管每往前爬一步,身体都钻心的疼痛,可她还是坚持爬到了门边,使出最后的力气用力晃了晃紧锁的大门,就在附近寻找的人蓦然听到推门的声音,便急匆匆的走过去,往门缝里一看,惊喜地呼唤:“在这里,太太就在这里!!”

一听找到了司徒雅,所有的人都向小黑屋奔过来,他们从车里拿出工具,把门上的锁砸开后,上官驰第一个冲了进去。

可就在下一秒,他突然捂住胸口,缓缓的蹲到了地上,一把抱起地上的司徒雅,歇斯底里的吼叫:“是谁?是谁把你折磨成这个样子?”

心仿佛要爆炸一样,痛得不能呼吸,他的小雅竟然被人打的皮开肉绽,惨不忍睹。

司徒雅虚弱的躺在他怀里,动了动嘴唇,想说话,可是却说不出来,两滴清澈的眼泪顺着眼角滴到他的手心,“驰”

上官驰心疼的抱紧她,耳朵贴在她嘴边:“小雅,你说,我听着,我听着。”

“我好疼”

司徒雅终于吃力的说出了三个字,可就是这三个字,让上官驰的心都碎了,他突然失控的放声大哭,“小雅,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她们竟然把你打成这个样子!!他们竟然把你关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小黑屋了!!!”

上官驰哭得悲痛万分,这是他三十年来,第一次当着别人的面流泪,为了女人而流泪。

“我的小雅,你该有多疼你该有多绝望多害怕多无助啊啊啊”

上官驰崩溃的吼叫,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心痛。

真正的心痛,就是你看到自己最心爱的人被折磨得遍体鳞伤,而你却无法替她分担那份疼痛。

季风的眼泪也出来了,他跟了上官驰这么多年,何曾见过他如此崩溃,如此伤心,如此难过,所有的人都流泪了,就算是铁铮铮的男子汉又怎么样,在他们坚硬的外表下,不过都是一颗平凡柔软的心。

“驰总,不要难过了,太太伤得这样重,要赶紧送医院啊。”

季风上前提醒,上官驰这才从悲痛中清醒过来,一把抱起司徒雅,飞奔向外面停着的车,“快,快开车!”

季风迅速发动引擎,向市中心驶去,半途中,他从反光镜里,依旧可以看到上官驰眼角为司徒雅流下的泪,不禁暗想,这一次,他是真的动了真情。

就像某本书上说所,女人哭了,是因为放弃了,男人哭了,则是因为真的爱了。

“小雅,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到了,马上就不痛了。”

上官驰一遍遍的亲吻司徒雅的额头,泪水滴落在她的脸颊上,司徒雅虽然昏迷不醒,可是却能清楚的感受到上官驰炽热的眼泪,她嘴上不能说话,却在心里安慰他:“不要难过,我没事,被上官驰你比喻成打不倒小强的司徒雅,不会就这样倒下来。”

到了医院,司徒雅被推进了急救室,医生看到她身上的伤都惊悚不已,到底要有多么狠毒的心,才以下得了这样狠毒的手。

上官驰一支烟接着一支烟的抽,仿佛只有这样,他的心才不会那么不安,季风上前劝阻他:“驰总,你的身体还未痊愈,少抽点烟,太太不会有事的。”

“我要的资料你尽快查出来。”

上官驰双眼折射出阴鸷的寒气,一想到司徒雅身上那些伤,他就恨不得把罪魁祸首碎尸万段。

“好,我这就去查。”

季风走后没多久,急救室的医生出来了,他赶紧上前,迫切的问:“我妻子怎么样了?”

“已经把伤口清理好,外伤的倒是没什么大碍,就是内伤可能需要花些时间好好调理。”

“什么内伤?”

“病人患有幽闭症吧?”

“是的。”

“这就对了,心里受了很严重的伤害,应该是长期被自己怨恨的人羞辱或是虐待过。”

上官驰的双手慢慢的紧握成拳,他颤声问:“那我什么时候可以看她?”

“这个要看病人恢复的状态,什么时候醒过来什么时候便可以进行探视。”

“好。”

司徒雅这一昏迷便是一天一夜,上官驰在痛苦的等待中,终于体会到了司徒雅那天说那句话的心情:“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这几天,我有多害怕你知道吗?怕你再也不会醒过来,怕你就这样离我而去”

现在,他也害怕,怕司徒雅和唐萱一样,离他而去。

一直到晚上,才打电话回家通知了司徒雅住院的消息,老夫人刚因为儿子康复松口气,陡然又闻媳妇被绑架入了院,一时间接受不了打击,竟也昏了过去。

醒来时,老夫人便哭着要去见媳妇,上官汝阳安抚她:“别难过,咱媳妇已经没事了,家里已经够乱了,你就别添乱了行吗?”

言外之意,是在指责老伴不该昏过去,让家人担心个不停。

隔天清早,季风来到了医院,瞥一眼床上仍旧昏迷不醒的司徒雅,对上官驰说:“驰总,我带来了一个人,他对太太的遭遇了如指掌”

“带进来。”

上官驰握着司徒雅的手,仿佛一夜之间,就苍老了许多。

季风对门外喊了声:“进来吧。”

进来的人是吕长贵,他一看到床上躺着的外甥女,便伤心的扑过去大哭,上官驰眉一蹩:“你是?”

吕长贵哽咽着介绍:“我是小雅的舅舅,我叫吕长贵。”

“小雅的舅舅?”

上官驰这才觉得他对司徒雅真的了解太少了,结婚近半年,竟然都不知道她还有个舅舅。

“是的。”

“好,你把小雅的事全部告诉我,越详细越好。”

吕长贵抹了抹眼角的泪痕,开始娓娓道来,司徒雅从小到大所有的经历和遭遇。

“二十五年前司徒长风在f市一家夜总会与我妹妹吕秀桐相识,当时我妹妹是那家夜总会红牌舞女,司徒长风对她一见钟情,开始展开疯狂的追求,我妹妹虽沦落风尘,但却洁身自好,并不与客人有身体上的接触,司徒长风得知她喜欢百合花,便用一车的百合讨我妹妹的欢心,在他穷追不舍和细心的攻势下,我妹妹终于接受了他的追求,与他有了肌肤之亲,当时司徒长风隐瞒了自己已婚的事实,说自己是个商人,专门承包建筑工程,等f市的工程一结束,就会马上娶我妹妹过门,三个月后,我妹妹发现自己怀孕了,可那个时候,司徒长风却已经不在f市,她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便收拾行李来到了b市,从那一刻起,恶梦便开始了”

“我妹妹做梦也没想到,司徒长风已经有了家室,而且妻子也刚刚怀孕,一时间接受不了打击,到司徒家大闹了一场,却被司徒长风指责孩子并不是他的,我妹妹想要寻短见,司徒长风怕惹上官司,就私下里找到她,承诺孩子出生后会做亲子鉴定,如果证明确实是他的,一定会负起责任。”

“七个月后,我妹妹平安产下一女,她开始每天望穿秋水等着司徒长风来看望她和女儿,可是直到孩子满月了司徒长风也没有出现,我妹妹抱着孩子来到了司徒家,结果被他元配妻子阮金慧羞辱一顿后赶了出去,那时候我妹妹万念俱灰,想要抱着孩子轻生,可是看到孩子纯真的小脸,却又不忍心那样做,经过一番痛苦挣扎后,她不再对司徒长风抱有希望,但是却希望他,可以看在孩子的份上,每个月给一笔赡养费”

“他给了吗?”

上官驰阴沉的问。

吕长贵摇头:“没给,司徒长风之所以发家,所有的钱全是他妻子娘家的财产,所以他根本不可能为了我妹妹一个风月场上的女子而放弃大好前程,他不禁不给我妹妹赡养费,甚至还威胁我妹妹,如果再敢抱着孩子到他家里去闹,就找人要了她们的命,我妹妹心疼 孩子,纵然很不甘心却还是把这口气给咽了。”

“你妹妹当时为什么不求助于法律?”季风不解的问。

“我妹妹又没读过什么书,除了姿色好一点,啥本事也没有,离开夜总会她便没了收入,带个孩子又找不到工作,当时连一日三餐都是问题,哪里还有钱请律师打官司。”

“真是挺不容易的。”

季风开始同情司徒雅悲惨的命运,虽然自己也不比她好多少。

“我妹妹就只有我一个亲人,我们父母去世得早,所以她便只能依靠我,我妻子一直不能生育,她就把孩子拖付给我们,然后出去找临时工赚钱,白天她在路上给人擦皮鞋,晚上就到露天排挡替人洗盘子,每天早出晚归,我妻子见她那么辛苦,便好心提醒她可以回到夜总会上班,时间充足不说,钱也赚得多,可我妹妹却不同意,她说,她不想让女儿长大后被人在背后议论,她的妈妈是靠出卖**把她养大的。”

“常年累月的艰苦工作,睡眠不好饮食不好,她原本的花容月貌很快便不复见,二十几岁的女人看起来就像四十多岁,这样的生活她却坚持了五年,而这五年小雅都是由我妻子帮她带着的,我们开的是杂货店,带孩子也挺方便,我妹妹很感激我们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向她伸出的援手,所以从小就对小雅说,长大后一定要对舅舅和舅妈好,我这外甥女十分懂事,即使她长大后我们给她惹了很多麻烦,她也从来没有放弃过我们。”

“七岁了,小雅要读书了,我妹妹更加辛苦的工作,从牙缝里挤钱出来让她上学,为了不让她形成自卑感,即使她一天只吃两顿饭,也要让女儿穿上漂亮的衣服,吃上可爱的棒棒糖,只是我们小雅太懂事了,她不愿意让妈妈饿着肚子却把钱省下来给她吃零食,于是每次妈妈给的钱她都偷偷的存起来,最后再如数交到妈妈手里,从不乱花一分钱。小小年纪就知道替妈妈分担辛苦,就是从七岁那一年开始,她每天晚上都跟着妈妈去露天排挡洗盘子,一洗就是三年,别的孩子手伸出来水嫩嫩的,而我们小雅的手伸出来,却是”

吕长贵说不下去了,眼泪止不住的流,上官驰的心里亦同样如刀割,他想起了很久以前的某个晚上,他领着司徒雅去吃夜排挡,当时,她眼里的忧伤,以及那句意味深长的话——这个地方,我来得次数比你还要多。

当时不理解这句话的含义,此刻,却在听到吕长贵叙述后,彻底明白了,也不禁十分心疼,他的小雅,童年竟是这样悲伤。

“那你外甥女就没有去找过她父亲吗?”

季风愤愤的质问。

“怎么没去过,去过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那是小雅八岁那一年,她妈妈有一段时间身体很不好,不能够再出去工作,学期马上要开学了,我妹妹便让她去找她父亲,希望司徒长风可以看在女儿的份上,给她一笔钱,让她交了学费,小雅到了司徒家,还没有说明来意,便被司徒长风赶了出去,而他的小女儿,也就是司徒娇,竟然把一只被她家狗啃了一半的馒头扔给我外甥女,趾高气扬地讽刺说:‘要饭的,馒头已经给你了,赶紧滚吧。’”

上官驰深吸一口气,眉头紧紧的蹩到了一起,他单手紧捏床护拦,切齿道:“继续说。”

“从那以后,不管过得怎样辛苦,小雅都不再去找爸爸了,我们也时不时的接济她们娘俩一点,只是那时候生意不好做,我们的日子也过得紧巴巴,小雅十岁那一年,一件晴天霹雳的事发生在我妹妹身上,她因为常期饮食不规律被检查出患了胃癌,那一天,我妹妹跑来找我,哭得伤心欲绝,她求我收留小雅,我当时真tmd的混蛋透了,跟妻子一商量,觉得两个大人都生活得紧巴巴,再多个孩子那日子还怎么过,就狠心的拒绝了她,让她把孩子送给司徒长风,我妹妹哭着挣扎了很久,怕自己哪天突然死了吓到女儿,只好同意了我的提议。”

“她知道女儿是多么不想去那个家里,可还是找了个理由把她带了去,母女俩坐在司徒家门口,我妹妹对司徒长风扬言,如果不收留她的女儿,她们就一直坐在那里,直到饿死为止,让所有的人都看看,司徒长风有多么残忍,一开始,司徒长风以为她只是吓唬吓唬他,可没想到,我妹妹这一坐就是两天两夜,他妻子不禁恼了,又是拿臭鸡蛋砸,又是拿水泼,就是赶不走我妹妹,后来惊动了居委会,居委会的人找到了司徒长风,跟他做了一通思想工作,司徒长风这才迫于外界压力答应了我妹妹的要求,收留了我们小雅。”

“她应该不会想留在那里吧?”

上官驰面无表情的询问,眼底的痛楚清晰可见,为什么在那个时候,他没有遇见他的小雅,如果让他遇见了,他一定不会让她后来受那么多苦。

“当然了,我妹妹走的时候 ,小雅哭得天昏地暗,看到女儿哭得那么伤心,我妹妹自己又能好受多少?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患了绝症,她怎么舍得把女儿送到这里来受委屈,跟着她就算是过得穷一些,但最起码每天都开开心心,为了打消女儿要跟她回去的念头,她狠下心说:‘如果你不听妈妈的话留在这里,妈妈明天就会消失让你再也找不到。’就这样,小雅因为妈妈的威胁留了下来,同时,地狱般的生活也开始了,阮金慧和她的小女儿想着法儿折磨她,而司徒长风却视若无睹的任由她被欺负,终于有一天,小雅忍受不了这样的生活,哭着跑回了家,一到家里就跪在我妹妹面前,抱着她的腿哭着说:‘妈妈,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会努力赚钱养活自己,妈妈,那个家里没有一个人喜欢我,她们整天打我骂我,我真的受不了,妈妈,不要赶我走”

“我妹妹当时听了这样的话心都碎了,可想到自己每况愈下的身体,再次狠心的把她逼了回去,那一晚,我们小雅一个人坐在马路上哭了整整一夜,我一直跟在她后面,实在于心不忍就把她妈妈患病的事告诉了她,她得知母亲患了绝症,突然跪倒在我面前,歇斯底里的哭着求我一定要救她母亲,我当时看着外甥女小小年纪,却经历着同龄孩子所没有经历过的痛苦,心一软便答应了,就这样我妹妹的病一直拖了两年,没有一丝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而我已经没有钱再给她医治,小雅就去求她爸爸,可想而知,司徒长风连自己亲生女儿都不管不闻的这种人,怎么可能愿意出钱救我妹妹,他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小雅绝望之迹,就跑到市政府看到领导的车子就拦,没想到这个方法还挺管用,司徒长风被叫到政府严厉批评了一顿,并且要求他必须出钱医治我妹妹,司徒长风再次迫于外界压力答应了,可却也从那时起,开始觉得我妹妹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拨之而后快。”

“有一天,医生对我们说,最近医院从国外引进了一种治胃癌的新疗法,只是费用比较贵,小雅一听能救妈妈的命,当即便答应不管费用多少,都愿意接受治疗,她跑回家跟父亲要钱,可司徒长风那时在我妹妹身上花一分钱都觉得心疼,更何况自从被政府喊去批评后,他已经在我妹妹身上花了不少钱,一听要动什么手术需要十万,当即便拍桌子怒吼,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还把我们小雅给痛打了一顿,警告她再敢到外面乱嚷嚷,就打断她的狗腿,小雅伤心的哭着跑来找我,可我有什么办法,我当时也是穷途末路,就在那时候,李甲富出现了,他或许是听人说了小雅的遭遇,开门见山就说:‘我可以给你十万。条件是,你给我的傻儿子做媳妇。’

”小雅那时才刚刚十三岁,对于媳妇两个字的概念尚且模糊,但是救母亲的心却是强烈的,所以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于是李甲富就跟我们签了合同,他给了小雅十万元,要求小雅过了年就到他家里做童养媳,有了那十万元,我妹妹得以有了动手术的机会,手术很成功,我妹妹的病情得到了很好的控制,小雅还没来得及高兴太久,另一件悲剧的事情又发生了”

“那是个风雨雷电交加的晚上,司徒家的佣人来医院通知她,说她父亲要找她谈谈,小雅瞥一眼重症病房里仍旧昏迷不醒带着呼吸器的妈妈,跟着佣人回到了司徒家,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她刚一到家里,就被佣人骗到了杂物房锁了起来,她拼命的呐喊砸门,却没有一个人替她开门,那间杂物房很黑很暗,小雅似乎预感到了会有不好的事发生,歇斯底里里的痛哭起来,后来她凄厉的哭声引起了一位老佣人的同情,老佣人冒着被开除的危险替她开了门,她疯狂的在大雨里向医院奔跑,尽管已经拼了命的跑,可却还是晚了一步,司徒长风那个畜生怕我妹妹活着只会继续连累他,竟然和妻子买通了值班的护士,拨掉了我妹妹的呼吸器,致使我妹妹呼吸不畅意外死亡。”

“你怎么确定是司徒长风拨掉了你妹妹的呼吸器?”

季风沉痛的开口。

“小雅看到他们了,她赶到医院的时候,司徒长风和阮金慧正慌慌张张的从医院里出来,然后迅速坐进车里扬长而去,小雅冲进病房的时候,我妹妹的心跳已经停止了,他们把小雅骗走,就是想加害于我妹妹,那一天,是我们小雅一生中最痛苦的日子,也是在那一天,仇恨的种子在我们小雅的心里深深的扎根。”

“她开始想要替母亲报仇,可那时候毕竟年龄小没有那个能力,于是决定等,等到有能力的那一天,不惜余力让司徒长风付出惨痛代价,李甲富后来找到她,要她跟他回家,她却拒绝了,以自己年龄小为由拒绝了,李甲富很生气,强行要带她走,她却以死想逼,李甲富被震慑住了,担心她真的死了,自己落个人财两空得不偿失,只好无奈答应,但却要她保证,到了十八岁马上跟他儿子成婚。”

“转眼间,我们小雅十八岁了,在地狱一样的环境里长大了十八岁,十多年的时间,她受的是别人几辈子也不可能会受到的罪,每一次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她就会问自己,妈妈是怎么死的?每一次想要哭的时候,她就告诉自己,生活不相信眼泪,即使把眼泪流成珍珠,灰暗的生活也不会因此而闪光。李甲富再次找到了小雅,要她履行十八岁结婚的诺言,小雅却再一次拒绝了,这一次她坦白的告诉他,自己想要报仇,一天不让司徒长风受到应有的惩罚,她一天不会嫁为人妇,李甲富虽然有钱,但也没有能力替她扳倒司徒长风,争执了许久后,还是没能赢得过小雅,他问小雅要等多久,小雅告诉他,时间无法确定,但早晚会是你们家的人。”

“因为她这句话,李甲富才放了心,之后几年便也没来找过她,正当小雅几乎已经快要忘了这个人时,他却在前不久又出现了”吕长贵停顿一下:“之后的事,你们就都知道了。”

吕长贵用了几个小时的时间终于把小雅的过去全部坦白了出来,说完后,每个人的心情都极为沉重,尤其是上官驰,他的心像被压上了千斤大石,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视线缓缓移向司徒雅,却诧异的发现,她紧闭的双眼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原来,她早已经醒了,听到舅舅说起她的过去,就像是恶梦重新来过一样,她的心,再次被撕成一片一片

“你们都出去吧。”

上官驰沙哑的命令,待季风与吕长贵离开后,他突然倾身吻上司徒雅的眼角,吻干了她眼角所有的泪痕,贴在她耳边痛心的说:“从此以后,有我的地方便是你的家,从此以后,我家里的人便是你的家人,从此以后,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从此以后,你的仇便也是我的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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