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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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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天,那一天的日子真是越来越近了……

由于是周末,梁芷妍起的很迟。雨过天晴,是个难得的好晴天。冬日里的暖阳柔和的照耀在大地上,迎来新的一天。

梁芷妍接到消息说,后天秦博士就会回国了。于是她无比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恒廷阎早已不在了,想必是去公司上班了,将近年关,本是最忙的时候。梁芷妍去厨房看了看,上次他们带过来的东西已经满满的塞满了厨房,真正有人间烟火味道了。

不过都是冷灶,一点吃的东西都没有。那恒廷阎是吃什么东西去上班的?自从她住到这里来之后,每天早上都会帮他煮好了早餐放在桌子上。虽然他不止一次的提醒她不要牛奶要咖啡,不过最后都是无疾而终。

想到他每天早上喝牛奶的时候无一不是捏着鼻子灌下去的就好笑,不喜欢喝可以不要喝嘛,她当时是这样说的,不过最后他都喝完了。他喝牛奶的表情都是很痛苦的,但是她竟也感到了丝丝的甜蜜与幸福。

这就是生活吗?她的视线落在厨格间的一罐很小的咖啡上。没事的时候恒廷阎也会自己煮个咖啡,那咖啡的味道很香很浓,虽然引得她口水不断分泌,却始终没有尝试一口。不是因为他不给她喝,而是因为这东西实在太令人无法接受。因为它是“麝香猫咖啡”,世界上最昂贵的咖啡。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的极品。

有人说,喝上一杯牙买加的蓝山并无特别,但倘若能喝到一杯KopiLuwak(又名麝香猫咖啡),那可真是此生无憾了。

她不知道这话的真实性有多少,可就是在这个午后,她奢侈了一回。拿着备课的教案坐在阳台上,手边放着所谓世间最昂贵的咖啡,慢慢的感受时间的脉搏。

直到她喝完咖啡备好课,屋子里还充满着这浓郁的味道。原来她一直不敢尝试的东西,竟然是如此的美妙。

她走回房间,房间墙壁上的日历,走过去一看,手指着上面的日期,才发现那里已经被圈了一个圆圈,是他在提醒自己吗?原来他也没忘记。

王嘉能病了,她也曾经以为能在第一时间看到未央回来,然而日复一日的等待之后才发现其实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树叶黄了会再绿,红花谢了会再见。人呢?走了还会再回来吗?

会的。尽管当第一眼看到那个蹲在地上的背影时,她有些不敢置信,可是最后她真真的相信了。未央回来了?是的,未央回来了!

尽管那头长发已经剪成了利落的短发,却依然无损她的美。自信的,成熟的,心疼的,还有微微的愁绪。

未央说:“嘿,你好。”

梁芷妍说:“欢迎回来。”

中间夹杂着双目失明的王嘉能。他今天的气色看起来很好,坐在轮椅上,蓝色条子的病号服外面穿着厚厚的毛衣,呆在太阳底下。

多少天了,他从来没有走出过那个病房,梁芷妍感到了无比的欣慰,她对未央说:“要不是你,嘉能肯定还不肯出来吧。”

她楞了一下,浅笑了一下:“今天天气好,多出来走走对身体好。”

还是以前的那张脸那个人,可是就是觉得未央变了,怎么说呢,身上多了一股沉静柔和的味道,还有母性的光辉!对,就是母性。她看着王嘉能的时候不觉多了一份包容与仁厚。这个发现令梁芷妍愕然。

“你在看什么?”未央坐在王嘉能身边的石凳上,她刚才蹲下身来原来是为了帮他将毯子盖好。她的手边还放着一本书,看样子刚刚是在帮他读书。

“芷妍,坐吧。”王嘉能清俊的微笑着说。

梁芷妍走过去帮他将歪掉的衣服扶正,她有些尴尬,她就像一个外来者,闯入了他们之间,破坏了原本的平静。她笑了笑说:“看到你愿意出来我很高兴。”

“不好意思,前几天是我心情不好,连累你了。”王嘉能道。

“不,嘉能,不要这么说,是我不好……”

“好了,别说这个了,我还要感谢你呢,听说秦朗同意过来都是因为你的关系,谢谢,让你费心了。”王嘉能无神的双眼注视着远方,谁都期待这一双眼睛都再次见到这个世界的美丽吧。

未央静静地听着最后才说:“不要放弃就会有希望,嘉能,我相信你能重新站起来的。”那利落的碎发在她的眼前晃过,终于服帖的被她收到了脑后,“你小时候不不是常跟我说只要有一线希望就要全力以赴吗?”

未央的笑变得甜蜜也温柔起来:“你还记得那次朗诵比赛吗?我六年级的时候代表学校去参赛,可是那时候好多好厉害的人,我在那些人中间似乎一点也不起眼,比赛前我的小礼服还被勾破了,急的我在那边哭。最后直嚷嚷,不比了不比了,反正也没有希望的。可是是你,拉着我的手说,小丫头,这可一点都不像你啊,是不是怕了没信心?怕输了太难看?你怎么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呢?衣服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心,你的态度,去吧,我相信你,只要有一线希望就要全力以赴,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那时候我才十三岁,可是就是这句话让我夺得了那次比赛的第一名。嘉能,衣服破了可以再缝补,唯有生命,失去了便不会再有第二次,为了爱你的人,请你不要轻言放弃好吗?就算是为了你爱的人,你也要站起来。没有什么可以难的倒你的,不是吗?”

寒风有些刺骨,凛冽的刮在他们的脸上,可是这次自从住院以来王嘉能露出的一个最大的笑容,他抓着未央的手,用力的,紧紧地,最后才说了几个字:“谢谢你,未央。还有,对不起。”

“还说这些做什么,对了,我给你在庙里求了个护身符,来,你带着吧,很灵验的,他会保佑你一路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未央从身后的包里拿出一个红绳子绑着的护身符,在王嘉能的默许下挂上了他的脖子。

她笑着,淡然的,恬静的,嘉能,你会好起来的,是吗?

“谢谢。”他说。

“谢什么,好了,太阳要下山了,我们推你进去吧。”

自始至终,梁芷妍就像一个多余的旁观者,苍白,无力。她这个前妻,根本不合格。

王爸爸王妈妈来了。就在王嘉能的病房里,他们看到了刚打算离开的未央。

她显然也没一下子反应过来,毕竟在她离开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利,他们已经苍老的认不出来了。

“王爸王妈……”她需要竭力稳住才不至于颤抖,“你们……”

“未央,真的是你啊。”王妈妈用力的握着未央的手说,“孩子,真的是你啊。”

“是啊,王妈,我来了,你们都还好吗?”说完,她用力的拥抱了这两个老人。

“好,好,傻孩子,别哭了。哭了就不漂亮了。”王妈妈伸手替她拭泪,自己却哭得凄凄惨惨。

“嗯,我不哭,你们也快别哭了,嘉能还等着你们呢。”她说。

“好好,都不哭了,你要走了吗?”王妈妈拉着她不舍得的说。当初这个儿媳妇是自己满意的,现如今……“听说你在美国结婚了?”王妈妈问的很小声。

未央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没有人发现一直安静的躺在床上的王嘉能的手不自觉的抓紧了床单。

“时间到了,我该走了。你们多保重,过几天我去家里看你们。”未央说。

“好吧。”王妈妈说,“你也多保重。”

“嗯。芷妍,你送送我吧。”未央又道。

于是梁芷妍与王爸爸王妈妈说了声,便送她出去。

“医院的空气总是特别的压抑,嗯,还是外面好啊,多自由,多新鲜啊”一走出医院的大门,未央就张开了双臂对着天空做了个深呼吸。

梁芷妍跟在她的身侧,说:“真的结婚了吗?”

“是啊,”未央笑得时间特别的长,然后伸出自己的无名指在她面前晃了晃,“看到没有,这是结婚戒指。”

其实梁芷妍早就看到了,只是还抱着最后的希望,现在好了,希望都破灭了。

“走吧,我们去那里坐坐。”未央并不急着离开,反而拉着梁芷妍进了一家茶座。开了个包厢。又叫了一壶玫瑰花茶以及点了些吃的,“不介意陪我吃个晚饭吧。”

“好。”她没有反对。

等茶上来之后,她们之间升起袅袅的炊烟,人也像是隐在了烟雾缭绕之后,喝了一口茶未央才开口说:“为什么要离婚呢?”

“你……”

“想问我怎么知道的吗?世界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有心便会知道了。”她放下手中的茶杯,认真的看着她说,“不过你也不用紧张,我不是回来质问你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梁芷妍摇摇头,“我只是以为你应该质问我的。”

“呵,我现在哪有什么权利质问你啊。”未央哂笑,“你知道吗,当初的时候我是多么的嫉妒你啊。我跟他认识几乎这一辈子了,爱了他也近乎这一辈子了,但是却始终走不进他的心理,而你却轻易地做到了,怎么能让我不嫉妒呢?”

“未央……”

“你先听我说,可是爱情本来就是没有道理可说的,也许就是因为我们一起长大,彼此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所以他对我失去了心动的感觉吧。我不怪他,想通了之后也不怪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就像我现在,我丈夫很爱我,我依然生活的很幸福,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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