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8章 景修的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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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修,你是除了冷涟之外,第一个敢这么和我说话地人。”

冰冷的枪口抵在景修的头上时,他没有半点动摇,单膝跪在地上屹立不动,只有眼睛微微闪烁了一下,也只是一片决然的神色。

既然已经想好了谏言,就已经有了这样的准备,他从来都不害怕死,能让他害怕的东西也早就已经离开了他的身边,现在对于他来说什么都不可怕。

女人和江山二选其一到底选哪个?在这两个犯冲突的时候,沈逸会选择什么?

他这个人,一辈子都不懂得怎么去真正的爱一个人,更不明白那些男欢女爱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滋味儿,为何能让人肝肠寸断。

对于这种感情,他甚至嗤之以鼻,觉得男人应该有点自尊,应该好好的经营自己的事业,对于女人,那是拿在手心里驾驭的东西。

这么多年来,只有温浅一个女人打破了他的一些陈旧的观念,然而这还没有到达能够改变他的地步。

即使他能够感觉到温浅对于他的不同,也确实不想她死,但他认为自己完全有能力在二者不发生冲突的情况下将事情解决。

所以对于他来说,江山和没人二选其一?当然是两个都要握在手里!

谁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世事没有绝对,对于他来说就更是!

“谁说我就要因为她而放弃自己的事业?那个女人不能死,这是命令,而我自然不能让你所说的事情发生。”

也就是说,在保住那个女人的情况下,他要同时的消除那些隐患,包括张宁雪。

只不过那个女人的身边总有一堆保镖在身边保护,而这些保镖都是些不要命的凶神恶煞,足以见得那个男人有多重视这个女人。

看来这些年来,这女人倒是张了些勾搭男人的本事,居然能将一个男人的心掌管的这么死,让他对自己这么死心塌地的。

他可是知道,那位大哥在张宁雪之后就在没有找过任何女人。

“少爷可是有什么计策了?”

他说的这么胸有成竹,景修自然也就随口问了一句。

沈逸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实在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边的事情先不管,现在沈墨尘踪迹全无,你去打探一下冷涟他们那边的动向,我还有另一件事情要做。”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戏谑又有些残忍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景修瞬间知道了他想要做什么。

他依旧保持着单膝跪地低头的姿势,眼中闪烁的光芒变成了一丝不忍。

在他那双如鹰一般冷厉的眼中第一次出现这种情愫,为什么?

因为他知道沈逸终于要对那位大人动手了!

虽然当初是信言大人把他和墨奇带回来的,但沈老爷子一直以来对他们两个兜颇为照顾。

大概是因为从小就在沈家的缘故,或多或少的都有些“爷孙”情愫,对他们虽不说当孙子一样看待,从小到大却也没有亏到他们什么。

比起他们两个在孤儿院的生活,在沈家就如同天堂。

若说信言大人是他们的再生父母,那么沈老爷子就是他们的衣食父母。

尽管他帮着沈逸做了不少的事情,可若真的是要对沈老爷子动手,他还是有些感触的。

虽然他一直以来都知道沈逸最后一定会走这步棋,可他一直都在猜测,他究竟会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亲情这种东西,对于普通人来说是最珍贵的,然而在沈逸这里,似乎比草芥还不如。

他对这些东西都看得很淡,淡到他甚至都不知道他的世界里究竟有没有这一说。

信言大人和苏茹夫人,他们两个人的死成了沈家最大的伤痛,而这个罪魁祸首却毫无感觉,他的感情大概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全部磨灭掉了。

景修领了命令离开,在回去的路上,自己整个人都有些飘忽,因为惦记着沈老爷子的事情,甚至好几次差点撞车、闯红灯。

如果沈老爷子真的死了,信言大人泉下有知绝对会死不瞑目

他真的应该帮助沈逸做这种有违天理的事么?如果是墨奇

呵呵,还如果什么?他早就已经做出选择了,站在沈墨尘那边,就等于是站在了保护沈老爷子的那一边。

他们这些人,这辈子,究竟能不能有机会去为自己做一件事情?究竟能不能自己做一回主?究竟能不能靠着自己的意识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如果死墨奇,他绝对会按照自己的意识去做,可他

从小他就很羡慕墨奇,因为他从不受规矩抑制,他做他想做的,就算最后做不成,哭着跑回来,但他还是要做。

这是他为人处世的一种方式,而到了沈家之后也是一样,有了沈墨尘的保护之后,他更是能随心所欲的做自己的事情。

他不受沈家约束,他是沈家的这些下人们当时眼中的异类,没有太多的人愿意和他接触,当然他也是一样。

但对墨奇是因为知道二少爷对他十分好,不敢惹的同时又觉得这人恃宠若娇。

而他,成天跟个黑面煞神似得不好了,没有人会自讨没趣不是么。

墨奇在沈墨尘身边时最好的选择,因为有沈墨尘才能有墨奇的随心所欲,而这些都是他想要看到的。

只不过因为双方的选择,有些时候就是太明确彼此的立场,所以即便还有曾经的感情,却能做的比谁都要狠。

他摸着自己左眼上的伤,在狠的同时也在提醒自己他们两个人的立场不同。

景修这个人就是泰国死板固执,他是那种典型的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性子。

当年沈逸曾经对他有恩,所以即使那时候他原本想跟着墨奇选择墨尘,可他还是去了沈逸的身边。

别人对他好,他就要千倍百倍的还回去,一再沈逸身边就是这么多年,还为了他和墨奇反目成仇,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这大概是他这一生做的罪错的决定,可却也是他这辈子坚持的最久的一件事情。

执着的去做一件事情对于景修来说是一种享受,但同时对他也是一种折磨。

若是没有办法放下沈逸的恩,这辈子他也没办法放掉对自己的束缚,有些事情即使讨厌也要去做。

他默默的和墨奇说了一声对不起,尽管不想,但他注定这一辈子要做的事情都是会让他伤心的事。

只不过景修也没有想到,他会以别的方式将这些曾经的所有都还给墨奇,而那对于他来说是一种解脱。

回到自己那个破旧小区的住宅,景修随便的煮了碗泡面对付了一顿饭,依照惯例拿出了站头下面压着的那张照片看了半天,仿佛满足一样放在了床头,拿着欢喜的衣服去了浴室。

那是一张很久的照片,周围的四角都有折痕,能看得出来经常被翻看,但保存的还算不错。

照片的白色背景已经有些泛黄,照片中两个小孩子在站在一棵大树下,个头高一点的那个搂着个头矮一点的那个。

矮个子的孩子笑得特别幸福,肉呼呼的脸上堆积着的是特别开心的笑容,整张脸洋溢着青春的味道。

而他身边的高个子,面容清俊,却在眼角泛着一丝笑意,能看得出来心情也是不错的。

那张照片是景修和墨奇第一天来到沈家时照的合照。

两个人刚刚来到这个地方,但同样对孤儿院有着不太好的印象,而又受到信言大人的礼待,让他们都能深刻的感受到一种脱离苦海的幸福。

这时候他们之间还没有发生那些后来的仇恨,两个人都是彼此生命的唯一,而这也是他们两个人唯一一张单独的合照,是他们幸福的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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