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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对床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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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仲容服了凝心草以后,夜半方才悠悠醒来。

  睁开眼的瞬间,他还有些混沌。

  不知怎的,突然很想看见荀朗的脸。

  很奇怪的感觉,不像是兄弟间的情义,更像情意。

  他心里突然萌生了一个从未有过的想法,但只一霎那,他便释怀了。

  有时候,喜欢无关性别。

  只是因为那个人,是最独一无二的人罢了。

  只是他手指微动,倒是撩动了床边人的发丝。

  玄元睡眠向来清浅,他心知今夜世子可能会醒来,便一直侯在床边。

  感受到发丝微动,他也醒来了。

  一看世子已然睁眼,一下子开心地握住了阮仲容的手。

  “世子殿下,您终于醒了!”

  噢,是玄元啊。

  阮仲容内心闪过些许暗淡,看来是自己多情了点。

  他朝玄元笑了笑,让他扶自己坐起来。

  躺太久了,看来都躺得有些糊涂了。

  玄元赶忙扶他坐起来,又急切地命人去通报杨策等人。

  阮仲容神色憔悴,玄元也好不过哪里去。

  看见身边的人对自己如此尽心尽力,他依靠在塌上转头朝门外的清月一笑。

  忽然,就看到了对面塌上躺着的人儿。

  在屋内摇曳的烛火里,分明是自己心里期待的人。

  阮仲容有些不敢置信,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害怕期待,更害怕落空。

  再定睛一看,真是自己昏迷中也在不断找寻的意中人。

  他有些狂喜,心下按耐不住激动,直直要起身。

  奈何躺久了,身子乏累。

  一时间,竟也急不得,他只好坐在踏上靠着对面似乎是在熟睡的人。

  此时屋内仅有二人,窗外暗香浮动,气氛静好。

  但如果阮仲容知道床上那人,如今不是熟睡而是昏迷,也不会有如此轻松畅快的心境了。

  以前不好认真盯着阿朗的眉眼看,如今一看,倒真是清丽动人。

  杨策本忙于政务到半夜,正想回府歇息一二时辰,便见玄元派人来报:世子醒了。

  激动地他一路摔了好几个跤,终于醒啦!

  当玄元等人急哄哄涌进门的时候,只见世子正倚靠在塌上,对着另一位病号傻笑。

  众人一看,愣了半晌。

  这才刚好了一个,怎么看着也像疯了一个?

  杨策等人在门口思虑了一番,方才清了清嗓子从门外进来。

  “世子殿下!”

  众人异同口声地对世子作揖行礼。

  阮仲容一看大家都来了,排场有些大。

  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刚才这里莫非是有些魔怔了?竟没有注意到门外诸人。

  对了,为何阿朗还不醒?

  “世子殿下,您现在感觉如何?”

  杨策上前向阮仲容问安,话语里满是尊重与欢喜。

  众人也都伸长了脖子,等着世子的回答。

  阮仲容伸手抚慰了一下众人,“我倒是无碍了,倒是阿朗这几日是或许劳累了吗?怎么还未曾被这声音惊动?”

  阮仲容关心的眼神,飘向对面那边。

  杨策等人长叹了一声,“世子有所不知,荀公子此番为世子北朝求药,一回来就累晕了,如今还未醒来……”

  “什么?!”阮仲容激动地止不住干咳。

  “什么求药,玄元详细与我说说!阿朗怎么了?”

  玄元一看主子这激动的样子,方才把他在快活堂中毒之事,详细说出。

  包括程寄书夙夜未眠,深入北朝求药之事。

  阮仲容听罢,只觉心口生疼。

  没想到阿朗如今变成这样,竟然是为了自己。

  他极力要求站起来想走进看看程寄书,在众人的劝说下,终究是作罢了。

  好在顾瑾瑜等人听闻阮仲容醒来一事,也都赶过来了。

  走在最前头的是寒昭,当她走进房内看到程阮二人竟然是对床而眠,心内相当不爽。

  没错,她嫉妒。

  这个女人,都回来了,怎么就不会先回客栈呢?

  越想越气,尤其是看到阮仲容如今已清醒,她程寄书还在昏迷中。

  寒昭毫不客气地给阮仲容递了和我白眼,带着隐约的杀机。

  阮仲容也看到了,有些不知所措。

  莫非,大家都对阿朗有特殊情意?

  顾瑾瑜进来看到这场面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作为一个医者,此刻他更关心的是病人的情况。

  这对床而眠的两位都有病,差别可能只在于一个醒着,一个睡着。

  查看了程寄书的情况,发现她只是过于疲累,又受了些风寒,方才晕过去,这让顾瑾瑜内心安定许多。

  不管怎样,他都不希望寄书妹妹出事。

  看完了程寄书,顾瑾瑜方才走来世子这边,细细查看了他的脉象。

  看来凝心草能治裂心散果然非传言一般,凝心草有速效的名声在外,果然名副其实。

  这才没服用没多久,裂心散的毒性几乎清除了。

  仅仅是一些无杀伤力的余毒,只需悉心疗养几日变无大碍。

  阮仲容挂着虚弱的微笑,朝着顾瑾瑜致谢。

  只是他的眼神,始终是越过顾瑾瑜,落在了程寄书的身上。

  “顾大夫,这痴病可有解?”

  玄元见世子醒来就老盯着程寄书的方向看,仿佛在场诸人都是陪衬,突然生出了这样的顽话。

  “去去去,好好送诸位大人与顾大夫出府。”

  阮仲容一听这话,知道是打趣自己,这下更不好意思了。

  众人见世子这般反应,纷纷嘴角抿笑告退了。

  唯有寒昭,死死守在程寄书的身边,时而摸摸程寄书的额头,时而抬头用冰冷的眼神看阮仲容。

  阮仲容并不在意这个眼神,他在意的是,此刻突然羡慕寒昭能这样轻抚那人的额头。

  阿朗是个很优秀的人,阮仲容心里很清楚这一点。

  一个优秀的人,从不缺爱慕者,只是如今自己也成了其中一位而已。

  想到阿朗风雪不辞为自己前往北朝求药,虽然不知道她具体都经历了什么。

  但想来,这必定是很难办到的一件事。

  比这更重要的是,他是认清了自己的心,发现了自己为着对面的人悸动。

  那阿朗呢?又是出于什么心理,非要救他?

  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吗?还是说,有那么一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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