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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伤心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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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晴空本来就刚刚康复不久,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就开始被一群人一顿暴打,她身上的伤疤全部裂开,鲜血直流,甚至一个疯狂的女人硬生生从她的头上揪下来一缕头发,长发黏着血淋淋的头皮,还在往下滴着鲜血,红艳艳的,简直惨不忍睹。

李晴空想要反抗,但是一个肥胖的女人坐在她的身上,让她想动都动不了,况且她还失去了一条腿,只能被他们毒打,跑都跑不了。李晴空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怒之下冲着那个女人粗短的胳膊用尽气力地咬了下去,伤口深可见骨,鲜血淅淅沥沥地流下来,流在李晴空的脸上,她满脸仇恨地看着那个女人,咬得越来越用力。

“啊!!痛死我了!!你这个死女人他妈的快松口!”胖女人揪住李晴空的长发,一个高女人走过来,冲着李晴空的后脑勺打了一拳头,胖女人的胳膊被松开,她痛的皱紧眉头,细小的眼睛爆发出仇恨的光芒,冲着李晴空的脸狠狠地抽了七八个耳光,直打得李晴空脸庞青紫,鼻血缓缓流下来,她觉得天旋地转,控制不住自己地昏了过去。

“老大,现在怎么办?这个女人不会是死了吧?”一个女人害怕地望着胖女人,一看就是欺软怕硬的主。

“怕什么?”胖女人冷笑一声,又踢了李晴空一脚,“是她自己命短,再说了,她死得了吗?顶多半死不活罢了!”

说完,一群人张狂地笑着,又坐下来闲聊起来。

李晴空是被狱警的冷水泼醒的,狱警走到她面前,踢了她一脚:“喂!死了没有?”

李晴空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睛,看到狱警站在自己面前,哑着嗓子低声道:“可以扶我一把吗?”

狱警冷笑着看着她,嘲弄地开口:“你以为自己还是像以前的李晴空那样尊贵?我告诉你,你现在就是个杀人犯!”她一脚把拐杖踢到更远的地方,不耐烦地吼起来,“赶紧滚出来吃饭,吃完饭还要干活!”

李晴空咬着牙慢慢爬过去,如果魏之言能救她,她一定十倍百倍地还给他们!到时候,就算他们跪在自己面前,她都不会放过他们!

她艰难地拿到拐杖,慢慢地爬起来,浑身上下散发着鲜血的腥臭味,脏兮兮的,她摸到了自己头上的伤口,原本就满是泥土的指尖上一片猩红,她微微冷笑。

这些该死的女人!她绝对会让她们明白,李晴空不是好惹的!

好不容易抢到饭,拿起筷子,李晴空往嘴里送了一口菜,味道很怪异,散发着隔夜的怪味,她有些作呕。李晴空拿起玻璃杯缓缓地喝下一口水,眼睛珠子骨碌骨碌地转着,论力气,她敌不过那些女人,但是论头脑嘛……

李晴空的手一松,玻璃杯啪地一声掉在地上,碎成一片一片的,狱警听到声音,走过来,冲着李晴空的脸就抽了两个耳光:“废物!连一个杯子都拿不好!没吃饭吗?!”

李晴空跌坐在地上,脏兮兮的头发凌乱地遮住脸庞,她突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趁着狱警不注意,赶紧伸手抓起几块碎片,偷偷藏进自己的衣袖里。

“喂!李晴空!你死了啊?!”狱警又冲着李晴空踹了一脚,她重重地跌坐在地上,玻璃碎片扎进了手心里,很痛,但是她却觉得很值得。

“赶紧滚起来干事去!”狱警冲着李晴空吼起来,“别像是没吃饱饭一样!废物一样的东西!”

夜晚――

李晴空趁着所有人都睡着了,握住一片较大的碎片,眼神冷漠地走近了胖女人的床。

她看着她胖乎乎的脸,只需要直接把碎片扎进她的心口,可是,如果她没有杀成功,那那些女人一定会一起打死她的!

“啪啦!”

玻璃碎片掉在地上的声音惊醒了几个女犯人,李晴空惊恐地回过头,看着那几个人,她们一个个凶神恶煞地走过来:“想报复大姐头是吧?!”

李晴空摇摇头,不知道怎么解释。

又是一顿暴打,鼻青脸肿的李晴空坐在地上,一个女人一块玻璃碎片往着她的脸上划出十几道血淋淋的口子,李晴空拼命挣扎也换不了她们的同情,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庞看上去十分狰狞。

“呵呵……呵呵……”李晴空不再睡觉,坐在地面上,看着空空荡荡的牢房,拿起一片碎片狠狠都往自己的手腕上划过去!

她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手腕上已经露出了骨头,每一根经脉都全部断掉!

李晴空一直以为自己是坚强的,是无坚不摧的。

可是她致命的弱点是秦勋儒,秦勋儒不爱她,她现在,是真正的孤身一人了……

鲜血滴滴答答地落下来,一个一个暗色的圆点落在地上,散发着淡淡的腥味,李晴空看着自己手腕上深深的切痕,突然慢慢地笑了出来。

宝宝,妈妈来陪你了……

妈妈,很快就来了哦。

秦勋儒,我爱你,可是下辈子,我再也不要遇见你,再也不要遇见你了……

“啊!”一个女人尖叫一声,“这个新来的女人怎么死啦!”

“死了?”胖女人笑着拍拍手,“死了才好呢!这样地方稍微大一点了!”

地上的女尸麻木而僵硬地躺着,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白色的墙壁,眼神呆滞,满是血痕的脸庞一片模糊。

秦勋儒,我下辈子,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天边乌云密布,这样阴森的天气,却有一对男女站在墓地边,缓缓地走进去。

秦勋儒想要轻轻地揽住顾蔓月的肩膀,却被顾蔓月一次又一次地甩开,她不断地低声道:“你这样我不方便抱着宝宝。”她看着空荡荡的怀里,嘴角弯起一抹甜美的笑意,眼神温柔的像蜜糖一样。

顾蔓月穿着一袭黑色的长袖连衣裙,身形修长,肤白如玉,娴静清雅,她的胳膊轻轻地环着,是一个抱着孩子的姿态,只是怀里却始终是空空的,她低着头,向着自己空荡荡的怀抱里自言自语:“晔儿,冷了吧?没事哦,再等一会儿哦,妈妈很快就好了,一会儿过后,我们就可以回家咯。”

秦勋儒紧紧地咬住嘴唇,面色惨白,他多想冲上去摇晃顾蔓月告诉她她朝思暮想的那个孩子已经死了,可是他还是无法忍下心肠来,他也实在没有那个勇气去接受孩子已经死去的这个惨痛的事实。

而他带她来墓地的原因,不就是想告诉她的那个孩子已经死了吗?不就是想告诉她不要再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幻想中了吗?不就是想告诉她让她打起精神来重新好好地再生活下去吗?

可是为什么他开不了口,为什么他偏偏就是开不了口……好像,承认了那样一个让人悲痛的事实后,自己也会崩溃到不堪一击。

“蔓月……蔓月……”秦勋儒轻轻地喊着她,声音低柔,努力不让自己的言语吓着她,他自己也突然失去了勇气,“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嘘――”顾蔓月轻轻竖起一根手指在唇前,笑容明亮,眼神也格外安定,她注视着自己的怀抱,仿佛捧着自己所珍视的整个世界一样,她有点嗔怪地看着秦勋儒,开口道,“勋儒,你小点儿声啊,别吵到宝宝了。”

“啊……好,好……我听你的……不吵到宝宝……”秦勋儒都已经开始不忍心连顾蔓月最后一点做梦的机会剥夺了,他的心几乎痛得说不出话来,便不再试图说出那个残忍的真相,也不再妄想顾蔓月此刻会听进去自己的话,他只是安静地垂下头,用眼神示意她看过去,“我们,我们……”

顾蔓月突然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墓碑,她的眼睛睁得很大很大,回忆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几乎打得她溃不成军――

沾满鲜血的圆嘟嘟的小脸,痛苦不堪的表情,脖子上怎么抹也抹不去的淤青,鲜红鲜红的衣服,无力摊开的手掌心……

孩子,孩子,孩子已经死了。

她的孩子已经死了啊……

他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再也不会咿咿呀呀地对着她笑得那么可爱,再也不能吃着手指调皮地看着她……她还没有听到过宝宝用软软甜甜的声音喊她一声“妈妈”啊,她还没有陪他走过他的漫长岁月啊……

她的宝宝,就那样惨死在别人的手里……还没有来得及好好地看一看这个世界,他还没来得及继续他的人生啊……

“砰!”

顾蔓月突然浑身颤抖地跪在自己的孩子的坟墓前,双肩像是筛糠一样地抖着,捂住嘴巴哭得泣不成声。

苍白的天空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雨点打在顾蔓月纤弱的脊背上,她像是一下子老了好多岁一般,佝偻着背,低着头哭泣,她感觉浑身冰凉,心脏空空的疼,却只能不知所措地跪在坟墓前,连话都说不出来。

“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顾蔓月低低地喃语着,不知道在说给谁听,她的表情空白一片,纤细的手指尖也扎进了泥土里,脏兮兮的土壤带着一丝腥气,有草叶粘糊糊地沾在她的手背上,她却浑然不觉,只是呆呆地跪在那里,不停地流泪,哭了很久很久,哭的嗓子都开始发哑疼痛,她也没有停止,眼泪像是不要钱一样全都滴在了地上,也落在她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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